洛白偶爾會迷迷糊糊的蘇醒過來，一會又再次陷入昏睡之中，骨頭仿佛都被無數次的碾碎又重新構建一般的疼痛。
而每次醒來他都可以看見坐在一旁的男人，男人高大的身影像是一片烏云一樣將他籠罩在內。
終于在第三次日出的時候，洛白感覺身上的疼痛在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力量。
很陌生，卻也很熟悉。
“醒了？”男人聽到聲響終于從文件中抬起頭神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將文件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站起身走了過來：“恭喜。”
恭喜？
洛白嗤笑一聲：“恭喜你自己馬上就要被揍了嗎？”
商洛川唇角輕揚起，忽然俯身湊到洛白耳邊低聲說：“低頭看看……”
低頭？
洛白想像往常一般抬起尾巴就朝著男人的臉甩去，可是抬起的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抬起來的重量不對……
洛白看著自己修長而白皙的腿愣了片刻，終于如夢初醒一般喃喃的說：“尾巴沒了？”
那他就不會被切成片片魚了？
還可以逃走了？
“呵。”商洛川冷笑一聲。
洛白感覺到帶著幾分陰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腳踝上，還沒來得及將腳收回男人冰冷手已經握住他的腳踝。
“很好看。”
“謝謝。”洛白微笑著用力將腿收回，卻不想男人的力氣大的驚人。
商洛川干燥的指腹輕輕從腳踝上滑過：“躲什么？”
洛白：“……”
躲你啊！
男人眼眸微微垂下注視著面前那雙骨肉勻停的腿，他的皮膚很薄，在燈光下甚至可以看見隱隱泛著青綠色的血管，鮮活而又脆弱。
好像輕輕一捏會就化為碎片。
有完沒完了？
洛白用力抽了抽腳，有些煩躁的抬起另一條腿用力朝著男人的肩膀踹去。
商洛川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躲開。
被迎面踹來的腳踢的一個踉蹌，在男人肩頭留下隱約的水漬。
“松手！動手動腳干什么！”
他要起來吃東西了，洛白雙手撐著浴缸邊緣想要翻身坐起，奈何另一條腿依舊被男人拽住。
“幫你。”
“幫我？”洛白微笑著抬腳就要再次踹去到，這次卻是直接準備襲上商洛川的面門。
可是男人卻只是笑了笑就握住洛白的腳踝，然后用力一拽，好不容易剛剛爬起來卻再次被拖入浴缸之中。
洛白皺了皺眉頭望著男人的肌肉結實的手臂，這真的是人的力量嗎？
可以輕松將鐵鏈捏成碎片？
洛白將散落在一旁的粉色碎片捏在手中觀察了一下，確實是鐵。
一個正常人可以徒手捏斷鐵鏈？不可能吧。
“想什么？”商洛川按了按洛白的腳踝骨低聲詢問。
“基因強化計劃……是什么？”洛白微笑著抬頭和男人四目相對。
這樣清澈的藍色眸子讓商洛川怔了一片突然低低笑了兩聲，就像終年不化的雪山映出了晨光的燦爛。
洛白也不由愣了一下。
可接下來男人說的話卻讓他徹底的黑了臉。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看一下自己……”
商洛川視線慢慢下移，清澈透明的水下是透白而筆直的雙腿……
再往上……
洛白的徹底笑不出來了。
“衣服在這里，會穿嗎？”商洛川緩緩松開手，走到旁邊拿起毛巾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水一點點擦拭干凈。
洛白扯了扯嘴角從浴缸中直接站起身來，透過鏡面和商洛川四目相望。
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看都看完了，還能怎么樣？
商洛川淺棕色的眼眸微微垂下，看著洛白雪白的腳趾踩著黑色的地磚一步步的朝著他走來，然后又擦肩而過。
他拿起自己掛在一旁的衣服不慌不忙的穿上，轉頭對著依舊面無表情的商洛川露出一個微笑才慢慢走出浴室。
呵。
商洛川望著洛白的背影輕笑一聲，抬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心臟的位置。
心跳竟然比往日快了許多。
……
“說吧，基因強化計劃到底是什么？”洛白吃著牛肉干又在小冰箱中找了一瓶果汁出來這才想到了要問什么。
商洛川抬手用光腦調出一組數據，鬼畫符一般的字看的洛白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欺負人魚是文盲是吧？
商洛川調出另一組圖象平靜的說：“這是你的基因鏈，旁邊的是的田磊的。”
田磊的？看田磊的干嘛？
洛白費力的咀嚼著干巴巴的牛肉干有些不解。
“因為普通。”
洛白：“……”行吧。
“人魚的基因中有人類所缺少的穩定性……”商洛川看了一眼洛白又繼續放上另外一張圖。
“這是你剛剛到實驗室的數據，這是你的現在，而這是田磊十年前的數據。”
洛白抬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光幕，雖然他看不懂旁邊的字，但是他能看出來田磊的基因鏈不對勁，各種數據也都在下降。
“看出來了嗎？他在退化，而你……”商洛川深情平淡的看向洛白。
“在進化。”
“進化？”洛白看了看自己的腿，所以人魚因為進化而產生了腿？
所以人是從人魚進化來的？
“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商洛川收回看著洛白的視線，平靜的滑動著光幕。
“人魚和人類構成是不同，你們可以變換形態，而人類不能。”
“哦。”洛白翹著腿無所謂的繼續摸了一包麻辣蝦仁。
“那基因強化的是什么？”
“是人體的構成，改變碳基結構。”
哦豁，聽不懂。洛白抖了抖腿，剛剛準備抬手將不遠處的杯子拿過來喝水，卻發現杯子中的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化為一顆顆水珠朝著他飛了過來。
洛白：“……？？？！！！”
“水聽見了你的呼喚……”商洛川漫不經心看了一眼不遠處放著金屬裝飾瓶，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圓柱形的金屬瓶瞬間像是被人用力擰動毛巾一般扭曲起來，最終在兩人的注視下從中斷裂。
洛白歪了歪頭，眼中浮現出一抹興味。
“這就是基因強化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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