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陸喻舟是拜托了傳媒公司的攝影師,讓他以工作借口約了嬰寧。
這幾天,網絡上有不少的聲音指責“他”當時的做法實在有些,他比起來沈晏來說,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公司的高層已經盡力的在壓了這些評論了。
嬰寧沒見到攝影師的身影,正打算給對方打個電話,卻被陸喻舟突然從座位上起身給堵住了。
“陸喻舟?”
“好久不見。”
“嗯,不好意思,我今天約了人。”她轉身正打算離開。
陸喻舟知道兩人的關系已經不是之前可以心平氣和說話的關系。
在他的賬號發表那樣的聲明和言論后,幾乎將兩人的關系推向一個無法解開的死局。
他低眸開口道:“是我讓攝影師約的你。”
“我有些話想說,你能不能先坐下來。”
陸喻舟今日的發絲有些凌亂,
嬰寧坐下后,看著桌子上他已經提前點了一杯果汁:“你有什么話?”
“其實...”
陸喻舟此時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其實,寂羽是你吧。”她淺嘗了一口果汁,里邊還摻雜著不少的糖精味,并不好喝。
陸喻舟聽到此言,詫異的抬頭,不可思議的語氣:
“你怎么知道?”
陸喻舟用“寂羽”的賬號,這些日子以來維持兩人根本沒有成形的聯系。
“不難猜,因為你的聲音再怎么變,都會有你的本音存在。”嬰寧放下了果汁,不再看它。
陸喻舟看著她神色一往如初,好像最近的事情沒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他看到了前幾天的律師函和爆料,知道她此時已經逆轉了不少的風評。
陸喻舟才鼓起勇氣,面對了她:
“我要給你道歉。”
“那些評論,其實是公司拿我的賬號發的。”
“我想刪除的時候...”
他的賬號已經被公司掌控了。
這些天,陸喻舟堵了陳經理的好多次,想要要回自己的賬號,卻只得到了陳經理的一句話:
“這是公司的內部決定。”
“而且陸喻舟,你要走的路你早已經選擇好了。”
他知道那些惡評的熱度,甚至有一部分是自己賬號的原因。
“陸喻舟,我看到了那些評論。”嬰寧開口。
“一開始我很氣憤,。”
“但是在看到現在的你,我又覺得有些好笑。”
“陸喻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公司的控制下啊,沒有什么自主權。”
“不過,我相信你早已經做出了選擇。”
“既然你選擇另一條路,就不要再猶豫不決了。”
她幾句話將陸喻舟堵的回不了話。
“我還是...想說對不起。”靦腆的人靜靜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不要說了。”
嬰寧看著一臉沮喪的陸喻舟,他濃黑的睫毛遮掩了眼中的神色。
在原劇情中,陸喻舟并沒有直接得到了這次的公司名額。
但是他為了爭取名額,聽從了公司的內行人的指點,去“手滑”點贊針對原主的評論,博出了不小的熱度,才入了陳經理的法眼。
沒幾天不知道是不是他覺得有些愧疚,最后還是取消了點贊。
但是傷害已經不可挽回。
虞嬰寧注銷了網絡賬號,卻有辱罵信息直接發到她的手機上。
換了手機號,又有人追到她家門前。
一次次的無措,一次次的猶豫,一次次的選擇,一次次的傷害。
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在此時追悔莫及。
世上何止沒有后悔藥,甚至連一分一秒的掙扎機會都不給你留。
*
陸喻舟追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她漸漸消散于街邊的背影。
不同于那一個下雨天,這一次他卻不敢走到她的身旁。
他是不是做錯了...
明明外邊的天氣晴空萬里,但是他眼前忽然暈起了雨霧。
周圍忽然有一陣密密麻麻的討論聲:
“好帥啊。”
“不過這人好眼熟。”
“不就是那個最近配音演員?”
“誰啊。”
“什么喻舟。”
“就是那個綜藝,超級陰陽怪氣的踩女嘉賓的。”
“是不是戀戀之謎,還有那個叫沈晏的。”
“你們在說什么,快給我講講。”
......
陸喻舟幾乎感受到了窘迫,立刻低下頭走開。
原來她是這樣的感受。
只是周圍人的猜測,爭論聲就讓他想要避開。
而面對了那么多惡意的她,又是什么樣的害怕?
陸喻舟停在了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掏出了手機立刻注冊了一個新賬號。
.....
嬰寧聽到了手機一直不停歇的消息聲,最多的發信人是“寂羽”。
賀知謙做完手術后,也難得在醫院里休假了一陣子。
他看著她靜坐在窗前的身影,清雋的聲音傳來:
“好像有人找你?”
他暗示了她手機鈴聲一直響。
“只是品牌方的關心。”嬰寧轉過頭。
“你想進娛樂圈?”賀知謙突然開口。
如果她想進娛樂圈,他愿意幫她踏出一條平坦大道。
“不想。”
“怎么了?”
“在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后,我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圈子太過危險。”
“在錯的人眼前,你做什么都是錯。”
“你說一句話,穿一身衣服,都會成為那些看不順眼的人攻擊你的借口。”
“各種惡剪,各式的言語,還會為了博熱度而踩著人上位。”
“能夠在這個圈子活下來的人,是強者。”
“而我,注定不是那樣的人。”
賀知謙看著她的臉龐,鳳眸之中皆是堅定的神色。
他之前已經注意到她其實已經拿下了一些小品牌的推廣,甚至song因為“偷心人”香水的熱銷而打算和她簽一個長期的合作合約。
他還以為她是有踏進娛樂圈的想法。
人人都只是追求這個圈子的名利,卻沒有幾個人真的能夠愿意將這樣的機遇在自己手中流失。
她意識到危險之處,便在這個圈子里立刻抽身。
非常清醒。
“之后的打算呢?”
“打算去一趟歐洲,放松放松心情。”嬰寧低下頭。
“畢竟獎金和推廣費,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她眨眨眼睛,仿佛真的打算去放松一下心情。
“什么時候去,我陪你怎么樣?”賀知謙說道。
他雖然倚在病床上,但是身體周圍依舊占有欲的氣息,并不示弱。
“好。”她含笑答應。
賀知謙感受到了自己的胸腔之處又炙熱了起來。
他的視線滑過她嫣紅的唇色。
......
賀知謙以為歐洲行將是兩人的第一次旅行。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沈家的打壓來的這么快。
之前,賀知謙雖然忌諱,但是還是小瞧了沈家。
一個已經逐漸開始沒落的珠寶世家,近些年來都沒有太大的發展前景。
但是前幾天,沈家突然發布了聲明,沈氏將進軍新的商業版圖。
不知道沈家是何時搭上了y國的資本集團,竟然直接簽訂了未來三十年的國內高檔小區的合作協約。
沈家做的就是高端珠寶行業,客戶資源幾乎也是有實力的富商、富豪。
以沈家的人脈,和y國資本的金錢,兩者共筑新的商業之途。
這個消息放出來后。
在短短一個星期內,沈家的股價就翻了一倍。
而賀知謙手下的高端小區幾乎同時被曝出了工程的問題,而這背后正是有著沈家的操控。
一時之間,賀氏的股價開始下跌。
工程又暫時被停了下來,接受相關單位的檢查,網絡輿論又被炒的沸沸揚揚。
許多原本和賀氏一起打算合作的公司,此時也只是隔岸觀火,不愿意再出手。
賀知謙的休假立刻結束,得到醫生后的同意后就立刻去了外地處理工程的問題。
.......
一周后,沈晏才從昏迷中逐漸醒來。
他醒來之后驚慌失措的模樣,幾乎嚇到了在一旁陪護的沈母。
“這...”
沈晏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的熟悉。
“媽...?”沈晏起身不成,竟然要強撐著支起身子,似乎對現在的環境有些驚恐。
“晏晏,你可嚇死媽媽了。”沈母看到自己的孩子終于醒來,立刻抱著躺在病床上的沈晏,開始抹起來眼淚。
這段時間,她幾乎吃不下去一口飯。
她的寶貝兒子,一直都醒不來。
沈晏看著病房里的環境,竟然失神了起來,似乎不敢置信。
“晏晏,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媽...你能不能打我一下...”沈晏莫名的一句話,差點讓沈母氣暈過去。
“你這死小子,我這把年紀為你這么擔心!”
“你確實該打!!”
但是最后沈母還是沒有下得去手,只是在一旁偷偷的擦眼淚。
沈晏看著自己母親的樣子,腦中的亂象和現實中的場景幾乎交錯著,讓他無法面對。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卻發現是疼的。
難道是....
沈晏直接愣了半天。
沈母嚇得又叫了醫生,在醫生檢查后說了沒事,沈母才放心了下來。
等到醫生走后,沈晏才再次的開口:
“媽...”
“對不起,讓你擔心啦。”沈晏小聲的說著。
他額頭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
“沒事的,現在沒事了。”沈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
“爸呢?”沈晏突然問道。
“你爸最近有事,都是晚上來。”沈母沒有直接說沈父最近咬賀氏咬的厲害。
沈晏是她最小的孩子,幾乎是在寵愛中長大的。
幾乎他愿意做什么,家里都順著他。
卻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經歷了這樣的事情。
但是她卻沒有注意到沈晏奇怪的神色。
“嗯。”
沈晏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頭腦還是一陣陣眩暈著,分不清現實和昏迷。
他咽下嗓子里的惡心和苦澀。
“媽....你能不能叫李哥來一趟?”
“我想見他。”
沈晏聲音有些哭腔,沈母卻以為他只是不舒服。
“你經紀人嗎?”
“嗯。”沈晏閉上了眼睛。
.....
李理很快就來了。
“媽,你先出去吧。”沈晏支開了沈母。
“沈晏,你可總算醒了。”
“怎么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理話中是擔心著沈晏。
沈晏轉頭看向李理,額頭上的傷痕也隨之一動。
他莫名的開口,眼神難得的有一些滄桑:
“李哥,我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許多事情。”
“我不想再進娛樂圈了。”
“怎么了?”李理追問沈晏。
卻見他搖搖頭,不想開口: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想要見一眼虞嬰寧。”
沈晏越說,嗓子眼處幾乎被哭腔打斷。
“沈晏,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我去找醫生?”李理被他的話搞得昏頭轉向。
“李哥,求你了。”
“我想見虞嬰寧!”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沈晏突然崩潰,大聲說道:“我想攔下虞嬰寧,讓她不要去歐洲。”
“什么啊?什么歐洲?”
“沈晏,你給我說實話。”李理不解的開口。
什么虞嬰寧去歐洲。
沈晏的手臂失力的落在了床上,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開口:
“李哥...”
“我做了一個很荒誕的夢...”沈晏的眼神竟然像經歷了許多年的迷茫。
夢中的場景與今天相似。
她在幾日后獨身一人去了歐洲。
她,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沈晏失去了她的消息。
等到沈晏腿好了以后,立刻飛去了歐洲。
找了一年...
兩年...
五年...
卻沒有找到她的蹤跡,她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中消失了。
沈晏情愿以為她是在躲著他,或者躲著所有人。
她是害怕那些網絡,才躲了起來。
沈晏甚至以為自己會氣餒,會放棄,終有一天會失望。
又或是會遇見她。
但是他卻沒想到再次相遇,卻是那樣的場景....
七年后的某一天,他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她的消息。
是歐洲一個國家的警局。
警局在查獲一處黑幫的犯罪分子的基地時,挖到了后院的幾具尸體。
幾具白骨森森的尸體被埋在一個尸坑中,周圍還有尚未腐爛的新鮮尸體。
警方在尋找受害人的時候。
檢驗出的一處dna,卻和國際失蹤人口的dna庫對上了。
沈晏當晚就直接飛去了歐洲。
當那些擺放整齊的白骨出現在他的眼前時,這個已經邁入三十歲的男人在警察局里直接跪地,突然泣不成聲。
他是那么恣肆的傷害了她。
又是這樣的面對這般的結局。
甚至這么多具白骨中,他分不清哪個是她。
他只能握住那件遺物。
是一條項鏈,上面陳舊的血跡已經檢驗出就是她的dna。
后來,陳卉說,那條項鏈是她在小屋送給寧寧的。
沈晏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條翡翠寶石項鏈,將兩條項鏈放在了一起。
七年前,出車禍之前。
他去國外參加婚禮的時候,他親眼見證了婚禮的新人,交換戒指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幻想。
如果自己結婚的話,會是什么樣子...
新娘會是是誰。
那時候,他的腦海里第一瞬間是她。
婚禮結束之后,沈晏看到了附近的一處拍賣會的宣傳冊。
他去拍下了一條名為“嶄新的心”的項鏈。
想回國尋到一個機會,送給她。
天然璀璨的寶石,一如游樂場那一日他悸動的心意。
你看,這么多年。
小獅子都無法忘記他的玫瑰花,玫瑰即使枯敗,他也心甘情愿用淚水一遍遍的灌溉。
然后,等下一個永不會到來的盛開。
*
李理聽到沈晏的話后,頓時一愣,覺得沈晏是不是腦震蕩的后遺癥。
“沈晏,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李哥,我想見她一面。”沈晏的眼神幾乎早就被悲傷爬滿了。
幾經勸阻,李理實在是勸阻不了他。
便說自己會盡力為止。
李理通過戀戀之謎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找到了虞嬰寧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喂,您好。”
“您好。”對面的聲音清冷。
“我是沈晏的經紀人,李理。”
“虞小姐,您現在在哪里?”
”有什么事情嗎?”她的語氣并不友善。
“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您現在有時間來醫院見一次沈晏嗎?”
“李先生,我應該沒有義務去醫院見他。”
“我和沈晏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
“我知道沈晏和您之間有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向你道歉,其實解綁的具體事項都是我在操作的。”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傷害了您。”
李理從病房門的窗戶內看到了垂著頭的沈晏。
“真的拜托您了。”
“之后的事情我會主動聯系各位娛樂博主讓他們進行澄清。”
“你能不能找時間,來醫院一趟。”
“沈晏的狀態,不太好。”
李理聽到了沈晏的胡言亂語時,幾乎認定他現在還在腦震蕩的后患中。
“我不會去見的。”
“不好意思,我的航班要開始登機了。”
李理不知為何,自己的心口突然一緊。
鬼使神差的問出了一句話:
“虞小姐,您要去哪里?”
“歐洲。”她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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