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床是金鑲玉做的嗎?”
坤查搖頭。
“你的床是黑檀木做的嗎?”
坤查再次搖頭。
時夏輕哂:“那你吹個屁!”
坤查眉頭緊鎖:“你知不知道,能做我的女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福氣?”
時夏反問:“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放在國內根本沒女人要?”
說完,時夏徑直離開。
腳底,筒子正順著排水道跟著時夏離開。
【不愧是夏姐,一段處于萌芽期的金三角絕美愛情就這樣被掐死在搖籃。】
時夏不住搖頭:
[絕美的愛情也掩蓋不了他雙手血淋淋的事實,像坤查這樣的背負無數條人命的人憑什么用愛情洗白?]
筒子想想也是。
反正將死之人,要啥絕美愛情?
*
墨陽縣。
張悅悅從班車上下來,背著大黑包,四處張望。
恰好下午學生放學,一群家長在門口接送孩子。
她上前詢問:“請問你們知道時夏家在哪嗎?”
許多家長搖頭,張悅悅問了一圈,都沒人說認識。
直到一個抽煙的老漢蔓延滄桑問:“是時遠朝家的孫女嗎?”
張悅悅愣住,她也不知道時夏的親人叫什么名字。
干脆破罐子破摔:“啊對,請問您知道她家住哪嗎?”
老人給她說了個地點,指了條路。
離開學校門口,張悅悅轉身望去,來接孩子的全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
隨著叮鈴清脆聲響起,一群孩子帶著歡呼沖到家長的電動車后座或者小吃攤上。
張悅悅突然明白,為什么沒人認識時夏。
老人只認識同輩人,年輕人都不在小縣城,他們哪知道二舅三姑媽外甥的鄰居家的女兒叫什么名字?
張悅悅找了個摩托,帶著她來到疑似時夏家的地點。
院里用紅色瓦磚圍著,枯萎的枝椏上掛著紅色的大柿子。
她在門口生銹的鐵門上喊了聲:“有人嗎?”
等了一分鐘,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佝僂著腰拄著拐棍步履艱難朝大門挪動。
張悅悅望著顫顫巍巍的老人,忍不住鼻子一酸。
“請問您認識時夏嗎?”
老人耳朵不好,把耳朵朝大門貼了貼。
張悅悅又提高音量問了一遍,老人也笑瞇瞇朗聲回答:
“夏夏,出去打工啦!”
面對什么也不知情,什么也做不了的老人,張悅悅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即便和老人說了實情,除了干著急,給老人急出病來,有什么用呢?
她很想問問老人是否還有別的親人,但看著院內一堆塑料瓶子廢棄紙殼,她又放棄了。
如果有親人,老人不會撿廢品賣錢。
正當她陷入不知所措時,隔壁墻頭冒出一個女生喊道:
“集美,你找時夏有事嗎?”
張悅悅抬頭,短發女生利落踩著圍墻慢慢跳下來。
“你是......”
女生甩甩頭發:“我是時夏的鄰居姐姐宋雅微。時夏不是在外面打工了嗎?她出了什么事?”
張悅悅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短發女孩見狀,嘆了口氣,掏出錢包。
“說吧,這妮子在外面欠了多少錢?老人年紀大,受不住刺激,我來替她還。”
宋雅微知道時夏平時花錢大手大腳,初中在小賣部老板累計欠了五十多塊錢的貼紙,都是她用零花錢還的。
本來她也不想幫這個小尾巴擦屁股,但誰讓丫頭嘴巴甜,每天纏著自己叫姐姐呢?
張悅悅積攢已久的委屈終于憋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不是,不是的,時夏沒欠錢,她...她被人騙到緬北了!”
宋雅微手中的錢包哐當掉在地上,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張悅悅擦干眼淚,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宋雅微聽見后差點沒喘過氣。
那可是三不管地帶,報警也解決不了問題!
她捂著悶脹的頭原地暴躁了三分鐘。
“還是謝謝你,愿意告訴我們這個消息。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不是你見死不救,是你沒能力拯救。”
說完,她拍了拍張悅悅的肩膀去了隔壁許頌家。
張悅悅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崩塌。
她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從她躲進廁所不肯出來的一刻,她就給自己打上了冷血無情的標簽。
但是今天有人告訴她,不是她的錯,她沒有見死不救,釋懷的瞬間她無比輕松。
她抱著書包去鎮上銀行取出了工資卡所有的錢,趁著夜色又來到時夏奶奶家。
院子一片漆黑,屋內只有一盞黃色的燈亮著。
老人蹲坐在灶后用盡力氣半天沒擦燃火柴,浪費了第三根火柴后,她終于放棄。
扶著灶臺,端起鍋里不知剩了多少頓不舍得扔得飯菜,不加熱,就這么吃了起來。
一臉滿足。
她把六萬塊錢放在門口,又留了一張紙條,敲門后迅速離開。
夜色里,女孩拼命狂奔。
她再也不欠誰了。
吱呀一聲,奶奶打開門,沒人。
地上卻放著一摞錢。
還有一張紙條:
【奶奶好,這是時夏托我給您送的錢,您一定要收好。】
許頌家。
宋雅微煩躁踱步。
“雅微,你先坐一會,我頭都晃暈了。”
宋雅微望著手機上十八個未接通的電話。懷著最后的期望又打了一次,依舊沒人接。
她渾身泄力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怎么辦?要不我們籌錢把人贖回來?”
許頌平時做生意,人脈廣,他已經托云南的朋友幫忙留意。
“別急,還不知道的夏夏被騙到哪個旮旯。我們先去云南落腳,找人打聽。”
兩人連夜買車票離開。
*
緬北。
自從得罪了坤查,時夏單人間的優待也被取消,被安排進B區和幾個女人擠大通鋪。
剛進去,她便接收到女人不善的視線。
大概是自己擠占了更多的空間。
時夏沒放在心上,洗漱后便匆忙躺下。
寂靜的夜晚,女人悶在被窩的啜泣聲總能牽動人思想的情緒。
她睜開眼,耳邊傳來嘲諷的聲音:
“還挺清高,真以為能拒絕坤查?妹妹,聽我一句勸,都流落到這個地方,骨氣不能當飯吃,找個最舒服的方式茍活也比生不如死好。”
時夏眼眸堅定:“謝謝,但我這個人就喜歡一條路走到黑。”
女人嘲諷一笑,沒再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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