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日光溫暖燦爛,透過窗沿的縫隙,銀色光線里飄蕩著若有若無的塵埃,像是被暈染了一層光圈,在少女周圍不斷旋轉跳躍,最后落于她靜坐的桌前。
“什么鬼?”一句話打破了原有的安靜祥和。
少女眉頭漸漸蹙起,忽地睜開眼睛,起身從床底拿出一枚銅鏡。
銅鏡邊緣碎了一角,邊緣處也生了一些銹跡。
時瑤一眼就透過銅鏡看到了這個世界里她的容貌。
膚色白皙,面容嬌俏,一雙明眸似星辰,靈動的不行,看著年紀不大,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長開了絕對是個絕世大美人。
如果忽略掉她左眼上的那塊暗色胎記的話。
這塊胎記生生破壞了這張美瞎別人的臉。
胎記從她的眼角一直蔓延至四周,一塊突兀的暗色出現在白皙的皮膚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如果右眼再來一個湊一對,時瑤就可以去應聘當熊貓了。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她這次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竟然是去攻略一個人?”
時瑤捂臉,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到了家徒四壁的屋子,“六啊,我現在又窮又丑,攻略目標肯定是個牛逼人物,身邊美女如云,你讓我拿什么去拼,一顆普信的心?”
小六嘿嘿笑道:“一顆想要完成任務的真摯又迫切的心。”
“……”
“這次的任務目標一般美人可駕馭不了他,他有自己變……咳,獨成一派的審美,”差點說漏了嘴,小六及時止住,它故作沉穩道:“這次的攻略目標是一位苗疆少年。”
“他自幼生活在西域南部苗疆之地,最近一段時間才來到邊塞烏城,他身上氣運極強,只要將他攻略成功,我們就能分到一些氣運,然后再將這些氣運用來鞏固其它不穩定的位面。”
看到時瑤聽了任務后仍舊蔫了吧唧的模樣,小六發出靈魂質問:“被愛的前提一定是漂亮嗎,宿主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記住,你,就是不一樣的煙火!”
“所以,快去用你的騷話撩倒他吧!”
“……”時瑤想揍小六的念頭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西域那地方盛產美人,那苗疆少年長相指不定有多好看了,她頂著這么大一個黑眼圈湊上去,那可真是清流中的一股泥石流。
正當時瑤想著要不要戴上面具和攻略目標來一場不見真容的戀愛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交談聲。
院子里,一個渾身布衣的中年男人在和一個媒婆打扮的老婆子說著什么。
“哎呦,您老出去打聽打聽,這烏城五鄉十村,鄰里八方的,就沒有我老婆子嫁不出去的姑娘說不著媳婦的郎!您老啊就放心,您家姑娘的婚事包在我身上嘍!”
媒婆說話喜感熱情,每句話都抑揚頓挫,從不在一個調上。
中年男人似乎猶豫了一會兒,隨后點頭,“好,我叫她出來。”
然后時瑤就被叫出來了。
根據腦海中de記憶,時瑤很快就判斷出了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她爹。
幼年時她就被她從商的爹一直帶著輾轉各地,走過不少地方,也見了不少世面,但是后來他爹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生意做不了了,還被趕到了邊關烏城的一個偏僻小村。
這里處于中原與西域的交界地帶,也屬于三不管地帶。
這里有土生土長的原著居民,有犯了事流放過來的罪人家屬,也有中原與西域買賣互通,短暫駐扎的商人。
總之魚龍混雜,在烏城,有種被世間遺棄的熱鬧與繁華。
媒婆看到剛打開門出現的時瑤,眼里閃過驚艷,饒是她老婆子這么多年見過不少姑娘,但很少有像眼前少女這般渾身帶著靈氣的。
烏城氣候干燥,多是大漠戈壁,烏城的姑娘們生的那都皮糙肉厚,五大三粗,哪有眼前這樣細胳膊細腿,皮膚能掐出水來的妙人。
媒婆還沒來得及拍手稱妙,在看到時瑤另一邊臉上的胎記后,她表情僵住,隨后搖頭嘆息。
這么俊俏的臉蛋,可惜啊。
不然就這副長相,那來提親的男子得踏破這戶人家的門檻。
時瑤把媒婆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瞧,正常人的審美都這樣,你說會不會我還沒讓攻略目標了解到我有趣的靈魂,他就先被我嚇跑了。”
“不會的,越美的東西越危險,”越嚇人。
后面這句話小六想了想,還是咽下了。
聽著媒婆硬夸她的相貌時,時瑤安靜聽著,也不拆穿,她在心里和小六默默交流。
“我這臉上的胎記能消掉嗎?”
即使不是攻略任務,時瑤也很想做一個精致的豬豬女孩。
小六循循善誘:“我不能,但是那位苗疆少年或許可以,他擅于練蠱,精通巫術,牛掰的不行。”
“那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
“……你在逗我嗎?”
“真不知道,我只能查到他現在就在這邊關一帶,其他信息不明。”
小六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沒營養,它糾正道:“但我也不是毫無用處的,我騷話多,必要時,我可以做你的智慧錦囊。”
時瑤嘴角一抽,她選擇閉麥,順便開啟了禁言。
一番商談考量后,媒婆笑瞇瞇走出了院子,離開還不忘回頭提醒道:“姑娘記得明日去后山那棵最大的楊樹下,老婆子我會為你尋一位俊俏的郎君,到時候你們倆好好聊,成不成就看你倆的造化了。”
時老爹道了謝,隨后帶著時瑤進了屋。
時老爹坐下,因為早年落下的病根,他止不住的咳嗽了幾聲,卻又不忘叮囑時瑤:“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嗎,爹現在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留在這爹不放心,總得在爹走之前,為你尋得一處好人家。”
時瑤給他倒了杯水,皺眉不贊同道:“爹,您不要這么說,會好起來的。”
“爹的身體自己最明白,爹最不放心的還是你啊,你娘走得早,你從小就跟著我闖南走北,吃了不少苦,長大了又被困在了這荒僻邊塞,”時老爹嘆了口氣,“你怨不怨爹?”
“不怨,爹最疼我了,即使到了這,爹也沒讓我干過什么重活。”
時瑤看著自己的纖纖細手,再看向男人布滿老繭的粗糲手掌,眼里帶著心疼,“爹,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待在爹身邊盡孝。”
時老爹笑了,“瑤瑤的孝心爹心領了,但是明天,你是一定要去見見那位兒郎。”
他的女兒哪哪都好,就是被那塊臉上的胎記給耽誤了,他剛才給媒婆遞了不少銀子,就是希望她能為自己女兒尋一個好歸宿。
后面無論時瑤怎么勸說都沒用,她老爹是鐵了心要讓她去見一見。
第二天時瑤只好無奈去后山赴約,見就見吧,反正也成不了。
然而在看到楊樹下,媒婆口中的俊俏兒郎竟然是隔壁村里一嘴黃牙的老李頭時,時瑤沉默了。
有句話說得好,對象可以比她大五歲,也可以比她大五百歲,甚至五千歲,但就是不能比她大五十歲!
媒婆真的太過分了。
見老李頭呲牙咧嘴地向她跑過來,時瑤默默撿起了地上的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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