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陛下…”
“怎么,”弘雋抬起幽深的眼,“你有異議?”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辦。”
…
袁中奎來傳旨時,溫宓只是稍稍怔愣了一會兒,便輕嘆著,伸手接過了圣旨。
袁中奎面色復雜,“夫人,皇上不曾說過自盡的法子,奴才就自作主張給您準備了三樣東西,您…挑一挑吧。”
溫宓還跪在冰冷的地上,抬眼望去,只見是匕首、白綾、鴆酒。
死何足懼,只是心有惦念,不甘而已。
她輕聲問:“皇上把高家如何了?”
“都被收押拷問了。”
“高霖還不曾捉住么?”
“不曾。”
溫宓不知是喜是憂。
“老夫人病弱,如何受得住拷問。”她怔怔念了一句。
“夫人,您看…”袁中奎指了指那三樣東西,面露為難。
溫宓回神,緩緩沉下了心,笑著搖頭道:“既是賜我自盡,不妨稍待片刻。”
“這…”
兩個小太監聞言就要上前,被袁中奎喝住。
“我敬袁總管為人寬厚,必不會拒絕我這小小的請求。”她悠悠起身,走到門邊,“再等會兒吧,總要讓我再看一眼。”
眾人面面相覷。
袁中奎一咬牙,吩咐道:“好,再等會兒。”
溫宓笑了笑,沒有回頭,“多謝總管通融。”
她心中悵然。
道是無情帝王家,此情此景她雖已料到,可當真正來臨時,還是有些慨嘆。
“你們,都退下。”袁中奎喝了一聲,然后上前,低聲道,“夫人,奴才斗膽問一句,您對皇上當真無意么?”
“什么?”溫宓一愣。
袁中奎更是壓低了聲音,“夫人先前也該看得出來,皇上有意于您。您若能對皇上說句軟話…”
“休得胡言,”溫宓細眉倒蹙,“仔細隔墻有耳。”
“是,奴才不該多嘴。”袁中奎嘆道,“只是見陛下時常掙扎,總是不忍。”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一道高亢的叫聲。
“太后懿旨——”
聽見這一聲,溫宓的心才終于安定下來,緩緩舒了口氣,偏頭對袁中奎笑道:
“他是皇帝,生殺予奪豈不由他?在我這小女子眼中,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袁中奎臉色一僵。
太后來的懿旨救了溫宓。
懿旨中斥責皇帝罔顧恩情,將溫宓救駕之功拋之腦后。
袁中奎不敢違逆,只能帶著東西回去復命。
天子如何反應,溫宓不知,她被太后叫到了跟前。
“宓丫頭,”太后臥在榻上抬手,眼中淚光殷殷,“過來,讓哀家瞧瞧。”
溫宓上前。
太后端詳片刻,搖頭道,“是哀家對不住你,叫你險些喪命。”
溫宓連忙安撫。
太后更是淚眼漣漣,咬牙恨道:“我一心以為皇帝克母,卻不曾想是弘仁要害我!我將他捧在手心上疼,為此冷落幼子,竟落得如此地步…”
溫宓也不知說什么好了。
“這么多年,真是苦了皇帝,叫他白受了許多委屈。”
本已走進的人聽見這一句,忽地頓住。
借層層珠簾的掩蔽,沒人看見。
“皇帝年輕氣盛,做事難免不周,還需你多擔待。”
若非她早算到今日,此刻恐怕在陰曹地府擔待。
“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哀家看得出你對皇帝無意,也正因此,哀家才對你放心。”
不,不,不。
我要殺你兒,你不要放心。
“哀家想著,高修撰謀逆,你若肯,便是尋個由頭留在宮中也無妨。”
溫宓自然是要留下的。
于是順勢道:“勞您牽掛,愿在宮中做一女官。”
“女官,”太后重復一句,搖頭,“只怕委屈了你。哀家既想彌補你與皇帝,便不能不為你們考慮,如今你已孑然一身,倒不如……”
溫宓心中咯噔。
“去皇帝身邊。”
太后的話剛落下,她就想到了天子喜怒無常的嘴臉,內心一陣發悸。
可使命在身,她又必須接近皇帝,伺機謀命。
兩方思緒在胸膛中冷熱交替,撕扯掙扎。
太后看出她眉間愁緒,詫怪不已,“再沒有比皇帝身邊更好的去處了,你為何苦惱?”
溫宓還未作聲,珠簾外便傳來一句淡淡的笑:
“必是怕朕孟浪,慢待于她。”
溫宓一驚,連忙起身行禮,“皇上萬安!”
天子徑直走入,看都沒看她一眼,對太后說:“朕來得巧,有什么話,不妨一并當面說。”
太后見狀便讓溫宓去拿自己手抄的梵經,借口支開了她。
母子兩個說了些什么,溫宓不知道。
但他離開時,見她捧著書冊立在外頭,腳步頓住,留下一句:
“夫人好手段。朕不愿違背太后心意,既如此,明日來御前當差吧。”
說罷抬腳就走,仿佛她是個會臟人眼的物件兒。
…
又過半月,溫宓明說暗勸,弘雋聽得不勝其煩,終于松口放了高家女眷,一并攆出長安。
但前提是她被卸了差事,從讓人眼紅的御前畫師淪為女婢,為他端茶送水揉肩按腿,更衣洗臉皆她伺候。
他平日除了吩咐她做事外,不會主動對她說一句話。
直到某日,她被叫到跟前,只見一人狼狽跪地,竟是多日未見的高霖!
他被抓住了!
披頭散發,神情憔悴,面上還有一道鮮艷的鞭痕。
他抬頭看看她,動了動唇,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口,復而低下頭去。
溫宓垂眸,安然退到一邊,只聽上首天子發話:
“他可是高霖?”
溫宓心知這是羞辱,卻無可奈何,閉了閉眼道:“是。”
“可看仔細了?”
溫宓將將痊愈的肩竟隱隱作痛起來。
“是,他就是高霖,我的丈夫。”
天子暗了眼眸。
袁中奎當即高喝:“大膽逆賊,還不謝罪!”
“臣高霖,”無力慘白的聲音從他口中飄出,“助賊謀逆,罪無可赦。”
每個字都像敲在溫宓的心頭。
天子微微擺手,隨即有人將高霖拖了下去。
“陛下,如何處置?”袁中奎問。
“擇日斬首。”
“喏。”
袁中奎退下,只余溫宓一個閑雜人等。
“過來。”
溫宓順從地靠近,手放在他的顳颥上,輕輕按揉起來。
他闔眼,“你就沒有什么想問的?”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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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