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桓知道彼此的誤會不是那么容易消除,道:“我現在真的不賭了,你相信我好嗎。”
“相信你?”唐婉晴渾身顫抖著,她已經找了很多天的工作,但聽說自己需要去接孩子,無法加班,甚至有是可能要暫時離崗,沒有一家公司愿意要她的。
連連碰壁,加上生活的諸多不幸,讓唐婉晴內心的絕望愈發濃重。
心里那股子無名的邪火,陡然而生。
她一把將手里的餛飩摔在地上,湯汁四濺,那是她所剩無幾的錢買回來的。
因為太缺錢,甚至自己都不舍得吃,只想給女兒買一碗嘗個鮮。
可是現在,她自己摔了。
心疼錢,委屈,憤怒,種種情緒,讓唐婉晴指著沈書桓痛哭:“如果不是你把最后的錢拿去亂花,我至于這么難嗎!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好好過日子!你是不是非得逼死我才甘心!”
看到媽媽哭的如此傷心,月月拿著芭比娃娃,怯怯的走過去,一臉討好的模樣:“媽媽,爸爸很好的,他還給我買了新玩具,你看。”
看到那半人高的芭比娃娃,唐婉晴心里的憤怒不減反增,她近乎失去理智的奪過娃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干凈的芭比娃娃,和地上的餛飩湯汁混在一起,瞬間變得不堪。
月月低頭看著,小嘴抽動著,她好委屈,想哭。
可是,她不敢哭,因為媽媽已經很傷心了。
摔了芭比娃娃的那一刻,唐婉晴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難道要跟孩子去道歉,告訴她你爸爸不為家里著想,給你買娃娃沒有意義嗎?
她只能痛哭著沖進臥室,用力關上了門。
月月被這聲音嚇的身子一顫,她彎下腰,把芭比娃娃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可是再怎么擦,湯汁都粘在了干凈的服飾上,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娃娃,還沒來得及好好珍惜。
沈書桓走過來,剛要說話,月月就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已經忍了很久,此刻感受到爸爸的氣息,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沈書桓鼻頭發酸,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就算自己已經改過自新,但從前給家庭帶來的傷害,仍然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只能蹲下來,抱住月月:“不哭了,爸爸再給你買新的好嗎?”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月月瘋狂的搖著頭。
沈書桓明白,女兒不是不喜歡,她只是覺得媽媽摔了娃娃,媽媽不喜歡而以。
這些事情,沒有辦法和孩子解釋,沈書桓只能滿心愧疚的抱著她,用盡自己所有的溫柔去安慰。
許久后,月月的情緒終于穩定了一些,沈書桓帶著她去衛生間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芭比娃娃。
雖然最終也沒有洗的煥然一新,起碼比剛才好看多了。
月月抱著芭比娃娃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撫摸著娃娃的人造頭發,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臥室。
沈書桓嘆出一口氣,拿來了瓶瓶罐罐,繼續熬制明天售賣的藥丸。
眼下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想讓家庭和睦,首先要做的,就是賺錢!
只有賺到錢,才能讓唐婉晴明白,自己真的改了。
不再胡作非為,不再打架賭博!
到了后半夜,唐婉晴紅腫著眼睛出來,把已經在沙發上熟睡的月月抱回了臥室。
整個過程中,她看都沒看沈書桓一眼,甚至還很刻意的踢倒了幾瓶已經熬好的藥泥。
沈書桓沒敢說話,就這樣度過了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到了早上,趁著母女倆還沒起床,沈書桓做好了早飯,然后背著背包出了門。
沒多久,唐婉晴拉著月月出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藥材味道,她心中其實有那么一絲動搖。
但沈書桓給她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了,這一絲動搖,無法改變根本。
來到上次的街頭,沈書桓輕車熟路的擺好了攤子。
也許是因為昨天的熱鬧,附近有人認出了他,很快攤位前就聚集了一堆人。
沈書桓的醫術,迅速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他被陳家人接走的“光榮事跡”,更是在周圍人口相傳。
很多人都好奇的詢問,他是陳家老爺子的救命恩人,干嘛還在街頭擺攤?
沈書桓只笑而不語,安安心心的治病救人。
不久后,一輛豪華MPV停在了附近。
車上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孩透過車窗看向人群中的沈書桓,皺眉問:“就是他?”
“是的。”司機點點頭。
女孩一臉的厭惡,打開車門下去。
她正是陳老的孫女,陳思顏。
陳家的基因相當優秀,如今二十二歲的陳思顏剛大學畢業,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
不說閉月羞花,起碼比起那些所謂的明星,也不逞多讓。
高挑的身材,讓她剛下車就得到了無數人的關注,如瀑布一般垂落的發絲中,露出兩邊晶瑩剔透的耳尖。
唯一讓人不舒服的,就是她的眼睛,太冷。
陳老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和陳炳生說了,希望孫女能嫁給沈書桓。
陳炳生雖然驚訝老爺子的果斷,卻也不打算拒絕。
畢竟沈書桓的醫術近乎通神,連國醫圣手都甘拜下風,陳家有這樣一尊大神坐鎮,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一個閨女,陳炳生還是舍得的!
但陳思顏卻不這樣想,她是姓陳不錯,可也不能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去換取家族的利益吧!
憑什么?
跟這個男人連面都沒見過,就要自己嫁給他,爸爸和爺爺是不是都老糊涂了?
所以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刻喊著司機開車過來,要看看那個迷惑了自己長輩的混球到底長什么樣!
也許因為她的氣質太過出眾,不需要擠,就有人主動為她讓路。
司機加保鏢跟在了后面,杜絕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
沈書桓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攤位前出現這么一位驚艷的美女,他正給一位老人診脈,過了會放開手,道:“心臟有點問題,給你開個方子,每天都要喝。你的病已經無法根治,我的藥也只是拖延時間。多則三五年,少則兩三年,自己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