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次穿襠。
對任何一個球員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即便是在街頭，即便是在街球場，被人這么穿襠也會火冒三丈。
更何況現在是在NBA？是在全世界最高籃球殿堂？
更何況格倫羅賓遜的身份還是歷史第一位拿10年6800萬美金的新秀。
更何況范希還是賽前被羅賓遜輕易拿捏的水貨。
如今因果倒置，世界顛倒。
整座球館都在為范希發出英雄式的歡呼，聲浪猶如排山倒海而來。
格倫羅賓遜的自尊心裹挾傲慢被吞噬其中，他的神經極度震蕩，敏感而又纖細。
當范希從他身邊路過，高舉起雙手向球迷們致意。
他竟然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不敬與挑釁，于是，口吐芬芳：“特么的，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范希扭過頭，看著滿嘴噴糞的格倫羅賓遜。
范希已經忍他很久了。
這家伙賽前的挑釁，比賽中的傲慢與挑釁，如今又對著自己噴臟話。
當時，范希就轉過身直接來到他面前：“難道不比你只會用嘴巴噴垃圾話了不起嗎？”
范希盡管被格倫羅賓遜矮了一個個頭。
但是他絲毫都不怯場。
他針鋒相對的瞪著格倫羅賓遜。
格倫羅賓遜火冒三丈，他的惡意在四目交織的瞬間達到10分，他恨不得掐死范希。
與此同時，場邊的克里斯喬治竟然激動的捏著拳頭，他不停低聲念叨：打起來！快打起來！！
作為前拳王助理訓練師，在他看來，只要格倫羅賓遜敢動手，以他對范希拳擊實力的了解，范希會用一個火爆的左勾拳擊中羅賓遜的下巴…不用兩秒鐘，羅賓遜就會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被KO。
他的念叨讓帕特萊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他選擇范希是讓范希來改變尼克斯黑幫形象的，怎么能讓范希用拳頭解決問題呢？
就在眾人想法于瞬間此起彼伏綻放的電光火石之間，格倫羅賓遜推了范希一把。
叮！
系統提示，范希從惡感滿級的格倫羅賓遜身上完成體能天賦的升級，他的體能天賦從D+級別升到C級別。
格倫羅賓遜的這下推搡不僅沒有傷害到范希，反而促進范希的成長。
范希很高興，甚至上前一步，想讓格倫羅賓遜再推自己兩下。
但是，尼克斯的大哥哥們沒有讓給羅賓遜開第二槍的機會。
大猩猩像抓小雞仔一樣拎著羅賓遜的脖子往后一提，查爾斯奧克利走過去狠狠地給他一個肘擊。
打的羅賓遜瞬間強痛佝僂，直不起腰。
而在查爾斯奧克利動手之前，喜歡在更衣室里談論哲學的查爾斯史密斯恰到好處的擋住眾人的視線…包括裁判。
這是尼克斯黑幫的經典套路，有人放風，有人鉗制，有人下黑手。
還有斯塔克斯在旁邊大聲的喊：別打啦！別打啦！
其實，尼克斯三位壯漢已經圍的滴水不漏。
主裁判終于在雄鹿球員的幫助下從兩位查爾斯中間擠進去，將痛的說不出話來的羅賓遜撈了出來。
帕特里克尤因還在那兒強調：我們這是勸架！這孩子不能這么打球，怎么能因為輸了球就欺負我們的小老弟呢？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尼克斯球員素質高，你覺得今晚他能站著從這兒走出去嗎？
主裁判連忙補充：對對對，你們都要冷靜。一定要維持賽場和平。
天可憐見，格倫羅賓遜站不直了。
然后，他還吃了一個T。
不然，保安就控制不住場面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紐約球迷都已經站起來怒罵格倫羅賓遜欺負他們小可愛的行為。
場面暴躁的跟斗獸場差不多。
這就是90年代中期的NBA，越來越文明。沒有人扔啤酒瓶和爆米花。
格倫羅賓遜回到板凳席時，他終于能說話了。
“嗎的，奧克利陰我。”羅賓遜氣憤不已，揉著依然疼痛的肋骨。
文貝克在旁邊安慰他：“這就是紐約啦，你習慣就好了。你應該慶幸安東尼梅森沒有上場。”
文貝克雖然也只是個二年級生，但是關于查爾斯奧克利和安東尼梅森誰更兇悍的問題，他還是很清楚的。
奧克利專門干陰損勾當，安東尼梅森卻是光明正大的揍人。
而且，以安東尼梅森和小杰克的范希，羅賓遜推了范希，他還想站著離開？除非保安介入的足夠快。
“杰克，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硬漢！”
奧克利在板凳席稱贊范希，他對范希敢與羅賓遜針鋒相對的行動發自內心的點贊。
一旁的安東尼梅森卻在埋怨：“你剛才應該直接一拳打爆他的鼻梁。讓他掛彩。”
奧克利白了他梅森一眼：“你根本就不懂斗爭的藝術。”
梅森不和奧克利辯駁。
走的不是同一路線，多說無益。
他回過頭對范希說：“下半場要不要我給你討回公道？”
范希連忙拒絕。
他對梅森說：“我們是來打籃球的，不是來打架的。他并沒有傷害到我，他的過激行為只能說明他對我無計可施。而且，全世界都看到他的丑態，未來漫長的歲月，他都會為他今晚的丑陋行為買單。”
“安東尼。你是我見過最全能的前鋒之一，你沒有必要讓自己成為一名冰球運動里的打手。”
后面這句話，范希是附在梅森耳邊小聲說的。
他不希望給旁邊的人一種，自己在教老大哥做人的感覺。
這個貼心的小舉動體現著范希的情商，同時也代表著他對安東尼梅森的尊重。
梅森很受用，他很吃這一套。
他拍拍范希的肩膀：“你長大了，我很欣慰。”
帕特萊利眼睛一直注意這邊，范希和安東尼梅森的交流讓他內心充盈著喜悅。
他開始注意范希在球隊中發揮的粘合劑作用，他在球隊內部是一股讓人親近的正能量，這些五大三粗的硬漢們都對他寵愛有加、言聽計從。
說不定他以后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領袖呢。
他才十七歲啊。
帕特萊利的內心就好像看女婿的丈母娘，越看越滿意。
他轉過頭去，卻看見杰夫范甘迪在脫衣服解領帶。
嗯？
11月底的紐約很熱嗎？
帕特萊利皺著眉毛，杰夫范甘迪最近越來越奇怪了。
他作出新的部署。
德里克哈珀上場，替換下范希。
這是對范希的保護。
培養真正的接班人，決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見好就收。
剛來，就當成‘生產隊的驢’往球場上死操的，要么是天賦異稟的超級新秀，要么就是拿來當藍領的。
范希坐到板凳席后，他發現格雷格安東尼忽然對自己有些疏遠，他原本應該是坐在范希身邊的，結果他自己跑到最角落去了。
從這一刻起，格雷格安東尼改變了他的假想敵，他把范希當成頭號對手。
NBA是一項競爭殘酷的運動，全世界最好的四百來名球員競爭著上場機會，雖然沒辦法用你死我活來形容。但稍微一個差池，就會數百萬美金的價值差距。
這也難怪格雷格安東尼開始對范希保持警惕了。
范希對此很平靜。
今天晚上他已經收獲滿滿，他拿到了心心念念的《NBA基礎傳球》。還在比賽中發揮出色。最重要的是，讓自己現階段最為薄弱的體能天賦有所提升，雖然只是從D+級別上升到C級別，在NBA的環境里，依然是弱雞般的存在。
可有進步總是好的。
……
今晚的文貝克發揮非常搶眼，他里突外投，無所不能的展示他的天賦。
他在第三節拖起了雄鹿隊的攻勢，第四節羅賓遜重回賽場后，與他雙槍合璧，硬是讓狀態一般的紐約尼克斯陷入焦灼。
比賽一直打到倒數1分鐘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
在第四節還剩下3分鐘的時候，范希被換上球場。
他替換下尼克斯雷打不動的首發控衛德里克哈珀，德里克哈珀可是被譽為全明星之外最好的球員。
這讓哈珀自己都沒想到。
他內心深處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范希竟然如此深受重用，最關鍵時刻居然讓他上去？
給薩姆鮑威爾用領帶擦了皮鞋的杰夫范甘迪公開反對帕特萊利這個提議。
他覺得這個行為太冒險。
其他助理教練紛紛附和。
帕特萊利力排眾議，他覺得范希應該打一打關鍵戰役。
范希上場后變得非常穩健，他沒有像此前那么靈動的指揮球隊。
反而嚴格執行戰術手冊上的內容，全力輔佐好球隊內線的攻擊。
范希非常清楚自己的個人能力還沒有達到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能力，而且這個時候容不得半點冒險。
知進退，明得失。
這是范希一直以來的優點。
帕特萊利非常欣賞。
雖然范希在最后2分鐘看上去毫無建樹，但恰恰是這種平穩的毫無建樹讓他看到范希更大的可能。
很多年輕的菜鳥是能夠揮灑自如的靈動，卻沒辦法靜如湖水的穩健。
范希小小年紀卻可以兼而有之。
了不起。
但是，年輕還是要為年輕復出代價的。
范希在倒數第23秒的時候被雄鹿隊搶斷了。
當時，尼克斯已經領先1分。
只要范希穩住節奏，紐約穩贏了。
可是，誰能想到。在范希即將將籃球傳給斯塔克斯之前。
格倫羅賓遜和文貝克忽然上前同時夾擊范希，他們通過強烈的身體對抗，直接將籃球從范希手里奪走，范希整個人都被文貝克拖著走了兩步。
可主裁判沒有吹爭球，也沒有吹犯規。
這大概就是NBA90年代的吹罰尺度。
嘀！
雄鹿隊得到球權后，請求最后一次暫停。
范希走下球場的時候。
讓他感動的事情發生了。
尼克斯鐵桿球迷斯派克李主動伸出手，他跟情緒低落的范希擊掌，然后擁抱他：“你今天晚上表現的很不錯了，孩子。沒什么的，你依然是我們的希望。”
他拍了拍范希的后腦勺。
然后，觀眾席傳來很多聲音：小杰克，加油！范！沒關系的。
尼克斯球迷展現出格外的溫情。
范希很受感動。
他回到板凳席，他的隊友們、老大哥們也都在鼓勵他。
而他徑直走到帕特萊利面前，他無比堅毅的請求：“我想留在球場上。”
帕特萊利與范希四目相對。
他從范希眼神里讀到了自責與偏執。
這小子展現出與他小白兔外表截然不同的狠勁。
他想復仇。
杰夫范甘迪這個時候成為那個破壞氣氛的人，他在旁邊冷漠的諷刺：“你留在球場上還能做什么？”
帕特萊利回過頭，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杰夫范甘迪連忙閉嘴，并且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這是嚴厲的警告。
杰夫范甘迪當時害怕極了，他從未在恩師眼里看到如此厭惡自己的情緒。
究竟是為什么？
隨即，他聽見帕特萊利溫和的聲音：“好啊。既然你想留在球場，那就向我和現場一萬九千多名球迷展示你的天賦吧。”
帕特萊利拿出戰術板，他只作出防守策略。
那就是盡快將對手送上罰球線。
至于進攻，他故意沒有留。
他想用這場比賽看看小杰克在高壓之下、復仇欲望熊熊燃燒的時候，能拿出什么表現。
嘀！
哨聲響起。
比賽繼續。
范希走上球場的時候，他聽見老羅賓遜在對自己叔叔叫囂：我兒子剛才像掐死一只麻雀一樣弄死了你侄子…。
兩個人在互相對噴，都放下了涵養與素質。
范希走上球場的時候，也聽見格倫羅賓遜的冷笑。
“你軟的就像是我前女友的編織包，隨手就甩出去了…”
他用垃圾話攻擊此前范希被文貝克拉著走的事情。
范希充耳不聞。
他現在全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每一滴都在血液里、心臟里滾燙著奔騰。
當羅賓遜站在外線發球，范希第一時間跟上文貝克。
他就像是一頭非洲草原的平頭哥，不死不休的跟著比他體型龐大許多的獅子。
因為獅子此前冒犯了他。
他這種狠勁讓全場球迷肅然起敬。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范希是在螳臂當車。
當莫名的，每個人都充滿感動。
“這小子…這小子，真特娘的硬啊！！”
斯派克李捏緊著拳頭，在內心里激動的感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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