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警告,蒲戒立馬安靜下來。
他支起耳朵,努力聽四周的動靜,過了片刻,他壓低聲音問我。
“什么聲音也沒有啊?”
我皺起眉頭,就在剛剛,我聽到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
我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這是錢家保安的電話,別墅里安裝的監控,都是他在盯著。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監控里有異常嗎?”
“沒有,這套監控有活物捕捉的功能,只要……等一下!”
保安突然安靜了幾秒,隨后,他急聲道。
“易先生,您樓上的房間,剛剛有一只老鼠躥了過去!”
老鼠?
這個時候,任何一種活物出現在別墅內,我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我立即對蒲戒下令道。
“把它找出來!”
“好嘞!”
蒲戒直接穿過天花板,跑去二樓,片刻之后,他從樓梯上飄了下來,只見他手里提著一只正在拼命掙扎的肥碩灰老鼠。
“小天,這就是一只普通老鼠。”
我湊上前去,突然,老鼠停止了掙扎,它一雙小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下一刻,只聽“嘭”的一聲輕響,老鼠身體炸裂,鮮血向我濺來!
好在我早就做好了遇襲的準備,我飛速運轉體內靈氣,隨后體表泛出金光。
我施展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眨眼間的工夫,金光已經籠罩我的全身,把濺來的鮮血擋了下來。
蒲戒被嚇了一跳,他不敢置信的問道。
“怎么會這樣?”
我俯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只只有米粒大小的蟲子,湊到眼前。
這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蟲子,它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煞氣,淡到如果不是刻意感受,很難發現。
蒲戒問我。
“這是什么?”
我解釋道。
“這就是蠱蟲!剛剛就是它控制了那只老鼠。”
我心中一陣后怕,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敵人是一個蠱師,早早準備好了金光咒,剛剛那一下,我已經中招了。
老鼠自爆自然沒什么威力,最多濺我一臉血,可一旦讓這只蠱蟲鉆進我的身體里,后果將不堪設想!
我輕輕一捏,蠱蟲就成了肉醬,再厲害的蠱蟲,也終究是一只蟲子,只要被發現,便再無任何威脅。
剛剛的電話還沒掛,我把電話打開免提,放進上衣口袋里。
“易先生,又發現一只老鼠!在廚房!”
這一次,不用我下命令,蒲戒直奔廚房,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已經讓我干掉了。”
蒲戒一副很沒意思的表情,他是鬼,不怕蠱,可以說天生是蠱師的克星。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和蒲戒玩起了“打地鼠”的游戲,只要電話里響起“發現老鼠”的聲音,我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把老鼠揪出來,直接弄死。
再一次干掉一只老鼠后,蒲戒抱怨道。
“就這一會兒,我們已經弄死二十多只老鼠了,這蠱師就沒點別的本事嗎?”
不知道是不是蒲戒的抱怨被暗中藏身的蠱師給聽到了,一連十分鐘過去,整個別墅都靜悄悄的,再無半點響動。
我心中疑惑,莫非是敵人放棄了?
我覺得這事兒可能性不大,此刻的安靜,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寧靜,敵人或許在準備什么大招。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嘭”的一聲響。
“什么聲音?”
我循著聲音去,是從錢蘭蘭的房間里傳來的!
我急忙跑了過去,錢蘭蘭依舊躺在床上,而臥室的窗戶上,多出了一攤血跡,有鮮紅色的血液,正順著玻璃往下流。
毫無疑問,剛剛有什么活物,撞在窗戶上了!
就在這時,我透過窗戶到一道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飛來,下一刻,又是“嘭”的一聲響。
窗戶上又多了一攤血跡。
這下我清楚了,撞在窗戶上的,是一只鳥!
很明顯,蠱師改變了策略,他用蠱蟲操控鳥,想要將錢蘭蘭臥室的房間撞破!
這間臥室是經過加固的,但窗戶只是用膠封閉了縫隙,以免有毒蟲進入。
這可不是什么防彈玻璃,如果受到很大的撞擊,真有可能被撞碎。
蒲戒的驚呼聲響起。
“小天,你快!”
我定睛一,只見窗外不知何時多了一片“黑云”,正沖著這間臥室飄來,等“黑云”離得近了,我才清,是上百只結群的烏鴉!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巫女前輩口中只學了皮毛的蠱師?同時用蠱操縱這么多鳥,這手段……可不簡單!
嘭!嘭!嘭!
上百只烏鴉猶如飛蛾撲火,爭先恐后的撞向窗戶。
不一會兒,窗戶上便出現了裂紋。
“蒲戒,攔一下!”
我毫不猶豫的跑到錢蘭蘭面前,將她從床上抱了下來。
就在下一刻,只聽“嘩啦”一聲,窗戶碎了!
我聽到烏鴉拍打翅膀的聲音傳入屋中,它們闖進來了!
“本仙在此,你們一群畜生也敢放肆!”
我沒有回頭,有蒲戒在,這些烏鴉一定飛不出這間屋子。
但我依舊沒有放松,很明顯蠱師已經發現錢蘭蘭的蹤跡,我必須把她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我抱著錢蘭蘭,直奔錢家別墅的負一層,昨日錢萬鈞告訴我,錢家別墅的地下,有一個安全屋,只要不啟動空調,就是完全封閉的空間,原本是預防賊人入室搶劫設計的。
我跑到書房,用力拉開書柜,露出后面的墻體。
我按照錢萬鈞教的方法,用力一推,一扇隱形門便被打開了。
就在我準備把錢蘭蘭送進去時,我忽然聽到樓頂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這聲音極大,猶如旱地驚雷,我甚至感受到地面有微微的顫抖。
我心中一喜,這是我埋下的驚爆符,被觸發了!
找到蠱師了!
我急忙把錢蘭蘭送入密室,然后利用請幽冥鬼仙符強行把蒲戒召喚到身邊。
我對蒲戒說道。
“錢小姐就交給你保護了,我去追那個蠱師。”
蒲戒點了點頭,叮囑道。
“你自己小心點,這家伙手段陰險,你可不能大意!”
“知道的!”
我當然不會大意,和蠱師交手,當真是一點馬虎都犯不得,從第一只老鼠出現到現在,我身上的金光始終沒有熄滅。
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別墅屋頂,有一片屋頂被驚爆符炸的黝黑,還冒著焦糊的味道。
然而屋頂上并沒有人的蹤跡,四周都靜悄悄的,什么都不到。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
“你跑的掉嗎?”
驚爆符可不是只會引發爆炸,它最大的功效,是利用爆炸,將暗藏在符中的煞氣,染在觸發者身上。
符中的煞氣是蒲戒的,而它是和我簽訂契約的幽冥鬼仙,因此我可以輕易找到對方藏在何地。
我手掐道訣,念了兩句咒語,很快,我的眼中多出一條紅色的絲線,飄向遠方。
我心中暗嘆,這個蠱師可真是夠謹慎的,他在踩到驚爆符后,立即就選擇逃離!
我拔腿就追,只要我還能感受到蒲戒的煞氣,他就跑不掉。
我一連追了幾百米,終于在一處僻靜處,發現了正在逃竄的蠱師。
我身上的金光在夜晚太耀眼了,蠱師也發現了我,他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似乎不理解我為什么能找到他。
他吹了一個口哨,下一刻,有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向我襲來。
我閃電出手,將這道黑影抓入手中,是之前襲擊錢蘭蘭的那只黑貓!
黑貓被我抓住后,沒有驚恐的大喊大叫,它鋒利的指甲從肉爪中彈出,對著我用力揮動爪子。
一爪抓來,我身上的金光,竟是暗淡了許多,我立馬意識到,我手里這只黑貓,和剛剛的老鼠和烏鴉不同,它不是單純的被蠱蟲控制,而是被蠱師用奇特的手段改造成了妖物。
我用力一捏,試圖將黑貓直接捏死,誰知黑貓仿佛會縮骨術,身體一縮,從我的手中逃了出去。
它后退到蠱師的面前,保護著自己的主人。
蠱師沒有繼續逃離,他與我面對面,盯著我的眼睛。
“怪不得錢萬鈞突然硬氣起來,原來是找了幫手。”
他語氣冰冷的警告我。
“小子,這不是你該趟的渾水,與我們紅蓮教為敵,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試探的問道。.o
“你就是紅蓮圣使?”
蠱師眼睛瞇起,質問道。
“你是從哪里聽到我們圣使大人的稱號?”
一句話,我便知曉了答案,眼前的蠱師并非紅蓮圣使,而是紅蓮圣使的手下。
我沒回答蠱師的問題,而是對他說道。
“回去告訴你們圣使,我想跟他做筆交易。”
蠱師對我不屑一顧。
“你有什么資格,跟圣使大人做交易?”
“就憑我知道,錢家工地的地下,有一座大宅子。”
聽到這話,蠱師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
我平靜的回答他。
“別問這么多,你只需要回去傳話就是了,告訴你們圣使,如果他對此有興趣,就一個人來找我。”
我本以為拋出地下大宅這個誘餌,蠱師就會乖乖上鉤,沒想到,他非但沒有離開,眼中還多了一絲兇意。
“把你抓回去,你自然會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說完,他再次吹了一個口哨。
黑貓聽到口哨聲,立馬向我撲了過來,它速度極快,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它一躍而起,從我的肩膀上飛過,眨眼間,它給了我兩爪子,我肩膀上的金光差點被全部扯下!
這貓妖很是厲害,我不敢大意,立馬畫出一道符。
我一邊畫符,一邊念出符咒。
“蛇師蛇師,滾地盤旋,雷光爍火,易見易藏,入山縱橫,收之即蟄。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這是我曾經用過的變蛇符,我把符往地上一指,符立馬化作一只青色的大蟒蛇。
不用我刻意操控,大青蟒立即撲向貓妖,與其纏斗在一起。
我不知道這只大青蟒能不能贏過貓妖,但它已經給我創造出與蠱師正面決斗的機會。
我飛速沖向蠱師,蠱師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他急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香囊,扯開封口的繩子后,向我扔來。
香囊尚在空中飛行,密密麻麻的小黑蟲撲扇著翅膀,從香囊里飛了出來。
這是一種比蚊子還小的蟲子,如果沒有防身的手段,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但我有金光護體,壓根就不怕這些蠱蟲近身,但保險起見,我迅速畫出一張離火符。
在八卦中,離位為火,如果是用法術奇門,只有在離位上,才能召喚火焰。
但用符就不一樣了,離火符可以將離火儲存起來,隨時都可以召喚。
一道明亮的火焰將飛蟲和香囊同時燒成灰燼,而我,則是靠著金光護體,直接沖過火焰,以強硬的姿態,殺到蠱師面前。
我已經完成了近身,這個距離,武術比畫符更好用。
我一招鐵山靠,直接把蠱師撞飛出去,他似乎沒有練過武,被我撞一下,臉色慘白,捂著胸口起不了身。
我迅速上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畫出一張新的離火符。
我激活離火符,熊熊火焰在我指間燃燒,我威脅道。
“把你身上的蠱蟲都交出來,否則我就一把火燒了你!”
蠱師慫了,乖乖把藏在身上的蠱蟲都召喚了出來。
下一刻,幾十只模樣各異的蠱蟲,出現在我身前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我脊背發涼。
我一把火把這些蠱蟲燒了個干干凈凈,然后繼續威脅蠱師。
“把你藏在貓妖身體里的蠱蟲召出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蠱師只要照半,當一只金色的蠱蟲從貓妖鼻子里鉆出來后,變蛇符變化的大青蟒,一口將貓和蠱蟲全都吞進了肚子里,隨后化作點點靈光,消散的無影無蹤。
失去了所有蠱蟲的蠱師,猶如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
我問他。
“錢家工地下面的大宅里,究竟有什么?”
蠱師臉色蒼白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大宅的秘密,只有圣使大人才知道,我只是他的養的打手,知道的秘密并不多……”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