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珩抖了抖兔毛,紅紅的兔眸凄婉的盯著毫無動靜的木門。
……
半個時辰后。
他決定主動出擊。
他怕再放任死綠茶和姐姐待著,姐姐能一夜聊到天亮。
他才不要獨守空房。
兔腿一蹬,傅如珩跳到了地上。
兔頭輕松的推開木門,他一個高高的彈跳,出了房間。
剛跳了兩下,兔耳朵就被一雙纖細蔥白的手拎了起來。
精致明媚的臉在傅如珩兔眸的柔波里放大。
與蘇箐箐結束暢談的阮若音眉梢挑了挑。
她拎著小兔子白嫩嫩的耳朵,把它放懷里,惡狠狠的說:“睡醒就亂跑,被人捉住烤了怎么辦?”
小兔子懵圈的歪了下兔腦袋,嚶了下。
似乎意識到了這是主人,小爪爪抱住了阮若音的手指,討好的搖了搖毛絨的兔尾巴。
阮若音詭異的看懂了小兔子要表達的意思——
沒亂跑,在找姐姐。
阮若音被它逗笑了,擼了把軟乎乎的兔毛,“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她托起小兔子的前肢,鼻尖抵了抵小兔子的胸口,吸了口小兔子身上稀薄的靈氣,“下次乖乖在原地等姐姐來找你。”
傅如珩垂著兔眸,嚶了聲。
只覺得酸酸的感覺又堵住了心臟。
他一直都很乖的。
乖乖的等姐姐。
乖乖的等姐姐看完心魔幻境。
可是隨著幻境消失,姐姐消失了。
姐姐沒有回去找他。
他的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兔耳朵沒有活力的耷拉在腦袋上,阮若音揪了揪小兔子的肉臉,“姐姐又沒有兇你,你怎么這么委屈。”
傅如珩懨懨的嚶了嚶。
是沒有兇他,但比兇更嚴重。
姐姐直接把他給忘了。
阮若音若有所思,“是不是餓了?”
睡前吃了點東西,小兔子應該餓了。
像這樣的小玩意兒,一般都是吃了拉,拉了睡,睡醒了繼續吃。
它這么著急的找她,應該是要吃糧了。
阮若音坐到床沿,倒出一手的兔糧,她把小兔子放在兔糧上,暴發富發言:“兔兔,這座糧山,任你吃。”
傅如珩悲傷的情緒戛然而止。
嗯?
姐姐這是在關心他,怕他餓嗎?
姐姐……
好溫柔……
傅如珩滿血復活,他覺得計較過去的事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他在姐姐的身邊,就已經足夠。
他還有很多很多時間,陪姐姐制造更多的記憶點。
那些過去的不開心的事,就隨風散去吧。
傅如珩三瓣嘴動了動,沒有吃香香的兔糧,而是兔頭歪著看阮若音。
軟軟的叫了聲。
阮若音時刻注意著小兔子,看小兔子沒有進食的意思,眼皮一跳,“是想讓我喂你吃?”
傅如珩點點兔頭。
躺在兔糧上,露著柔軟的小肚子,信任的看向阮若音。
“黏人兔。”阮若音手癢的rua了下小兔子的肚子,捏著一顆兔糧喂到小兔子的三瓣嘴旁,“來,乖兔兔張嘴,啊~”
她的調調很寵溺,哄小寶寶似的,傅如珩兔子臉滾燙,他聽話的張開了嘴,含住姐姐喂給他的食物。
他化身的兔子很小,吃幾顆兔糧就撐住了。
打了個嗝,兔爪攔住了阮若音喂來的又一顆兔糧。
“飽了?”
見小兔子艱難的翻了個身,阮若音收起剩余的兔糧,“飽了就在姐姐床上蹦一蹦,姐姐要去洗個澡。”
雖然有水清清能清潔身體上的臟東西,但是阮若音想泡個熱水澡。
她輕拍了下小兔子的腦袋,“不許亂跑。”
“姐姐馬上回來。”
傅如珩耳朵豎了豎,后腿用力,彈到了阮若音的懷里。
剛要轉身離開的阮若音:“……”
她無奈,“兔兔,我要去洗澡。”
“在這里等姐姐回來,姐姐不會丟下你的。”
傅如珩搖頭,長長的耳朵貼在腦門上,全然不聽的樣子。
阮若音笑笑,“你這么小,掉進浴桶里怎么辦?”
傅如珩沒理會,埋進了阮若音內層的衣服里。
柔軟的兔毛蹭過阮若音的鎖骨,阮若音呼吸一重。
她黑著臉,“任性的兔子。”
哪有兔子黏人黏到這種程度的?
除了睡覺,就只想跟她待一塊對吧?
阮若音把兔子放在床上,用道具禁錮住兔子的腳腳。
“兔兔禮儀第二步,不能跟飼主一塊洗澡。”
“飼主的桶大,小兔子身嬌體弱,容易溺死,知道嗎?”
小兔子縮了下兔腦袋,搖頭抗議。
身子掙扎著想動,紅紅的兔眸霧水積聚,低低的嚶嚶嚶。
“……”阮若音要敗給這只兔子了。
這么會撒嬌賣萌,跟她崽崽學的吧?
阮若音這人吃軟不吃硬,這只雪白的小兔子狠狠拿捏住了她。
“行,我把你帶著。”
解開禁錮,阮若音撈起小兔子。
她說,“帶你有條件的,姐姐洗澡,你必須在屏風外的桌上候著。”
“不許偷看。”
她手里的這只兔兔是個雄性寶寶。
雄性寶寶不能看不該看的東西,會長雞眼的。
傅如珩嗅著姐姐的靈魂香,癡迷陶醉的嚶了聲。
阮若音聽見小兔子叫,只當小兔子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她拿了點洗澡要用的東西,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洗澡的地方有兩間,阮若音不用擔心蘇箐箐沒地方洗。
她安置好兔子,脫掉了一身樸素的衣服。
雪色的肌膚嫩得發光。
給浴桶里的水用了顆加熱珠,阮若音抬起腳踏了進去。
沉下身子,水彌漫在她的肩頭,打濕了她的發。
阮若音舒適的玩著盆里的溫水,舀著水往鎖骨潑去。
水聲嘩啦嘩啦的。
熱騰騰的霧氣開始在房間里氤氳。
屏風外,一只大約巴掌大的小兔子,紅紅的兔眸亮如星星。
一只耳朵豎著,一只耳朵害羞得蓋著大半個兔腦袋。
通過時大時小的水聲,傅如珩能腦補到姐姐正在洗澡的動作。
兔子臉燙得要冒煙。
他好大膽,竟然纏著姐姐帶他來女孩子洗澡的地方。
好在姐姐不知道兔子是他變的,要不然……
姐姐一定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他可不想時隔那么久,給姐姐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個壞印象。
屋子里飄著淡香,傅如珩聞著,心神激蕩,兔鼻子竄出兩道血色。
他驚慌失措。
趕緊用法術把鼻血清理干凈。
蓬松兔毛從鼻子邊緣拂過,癢癢的,傅如珩打了個噴嚏。
隨著噴嚏落下,雪白的小兔子身上發出一道血紅色的光。
緊接著,桌上多了個人——
衣衫不整的絕美青年,露著半隱半現的腹肌紋理,眉眼稠麗的坐在桌上,白皙纖弱的長腿晃眼勾人。
青年看上去有些茫然,血色的眸子里,盛滿了疑惑。
打個噴嚏,法術失效了?
傅如珩頭上的呆毛立了起來,裸露在外的肌膚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行,得趕緊變回去。
他不能讓姐姐看到他。
姐姐都忘了他,他出現在姐姐面前,會被當成流氓的。
傅如珩咬破舌頭,準備獻祭血脈之力,重新幻化成兔子。
結果……
那被水蒸氣遮掩的屏風驀然被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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