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從特衛隊駐地離開,特衛隊隊長寧川劍客親自前往了城堡,就開始了對于以下炸刺傭兵的鎮壓。當然還不至于殺人,只是都抓走了。然而情況并沒有變好,反而急轉直下,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表示反對新的法令。這其中已經不只是傭兵了,因為傭兵雖然是最容易出現街頭斗毆的職業者,但在職業者中,傭兵是少數派,其他的貴族家族下屬的職業者開始發聲。

    那么對于這種聲音,保安團的做法是不只是在城北,而是在全城弄出來一些黑板,然后在這些黑板上寫上這條法令。這些黑板上面寫了不少東西,就是告訴普通人,這種名為告示板的黑板,以后就是官方發布一些東西的地方,第一條就是這個法令。

    告示板這種東西大家的態度就是很新奇,然而伴隨著這次的法令一起出現,那么很“正常的”就被破壞了一部分。什么是政治斗爭?就比方說這次破壞,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博文發布法令,反對者上街故意鬧事。然后博文弄出告示板表示手段升級,于是對方破壞告示板告訴你反對升級。

    被破壞的告示板很快被修復好,魔法世界就是這一點方便,告示板這種傻大粗的東西打壞了,來個法師系職業者一揮手就修好了。但這是個態度,于是告示板多了一個說明,告示板是公家的東西,破壞告示板也在這條法令的管轄之中,這些破壞告示板的人一旦被抓,會被罰處5個銀幣。

    之前說過,一個銀幣相當于200塊錢的購買力,實際上這個處罰水平不低,打壞個告示板賠償1000塊錢。這個就是又一次的升級了官方態度,于是對方也要升級番隊態度,就是知法犯法,去挑釁官方的公信力。于是一場遛狗游戲就開始了,多姆郡立保安團到現在為止只有22名保安官,而反對者傭兵里面明確的就有近100人,然后還有一些貴族私兵或是被授意、或是真的就反對,這個人數就大概有200多人吧,這就差不多十倍的差距。

    22個人巡邏全城,怎么能干的過對方二百多人的破壞?告示板一共立起來40張,兩天之內就全被打碎了,修都修不好的那種。

    安朵斯站在被打碎的告示板前,一個女孩子的手捏的青筋暴起,旁邊的馬爾他也有些茫然的樣子。這一次安朵斯沒有再修復告示板,而是翻身上馬快速離去,馬爾他也趕緊騎馬追過去。兩人是在城北巡邏,一路向南狂奔,就在馬爾他以為安朵斯要左拐回保安團駐地的時候,少女馬不停蹄的繼續向南行進。

    馬爾他楞了一下,然后沒有追過去,他左拐之后回到了保安團。駐地里只有四個人在,兩組人也是修補累了回來了,或者是··也受不了了。

    狄多來就在其中,他看了一眼馬耳他,又看了看馬爾他身后,有些詫異又有些小心:“安朵斯呢?”

    “就我一個人回來這里了,安朵斯去了南邊。”,馬爾他也挺累的,說著去取了點水喝掉。

    狄多來嘆了口氣,“老哥我··有點坑著你們了,呵呵。”

    現場的五個人還有一個退休傭兵,叫福高森,他聞言苦笑兩聲,“呵呵,別說了,官家人不好當。前幾天還威風得很,現在··呵呵,被折騰成這個樣子,哎~~”

    安朵斯他們五人中的孔歌也在這里,他笑著說道:“大叔你們還好,好歹威風過,我們五個來了可就做著這些破事了,審問也累,現在這個事更累。安朵斯去了南邊是吧?”

    “對。”

    “那應該是去學校了,看看她回來什么樣吧,也許··也許二少爺有什么說法。”

    這里還有一個是以前狼鷲之爪的人,叫戴森思,他是個法師,就是學校畢業的學生,安朵斯、孔歌他們的前輩。此時他剛從水房出來,沒好氣的說道。

    “我看二少爺恐怕是沒什么好辦法。前幾天二少爺去了特衛隊,也沒來和我們說什么,哎··我們··哎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沖了進來,是半精靈盜賊摩絲。她看了一眼五人,焦急的說道:“你們快跟我來,達米特和秀雅抓到人了,但是對面人太多了!”

    幾人一聽,這個時候也不是鬧別扭的時候,迅速上馬跟著摩絲前往現場。摩絲看了一眼特衛隊駐地,狄多來說道:“有我呢,走吧。”

    幾人來到了現場,現場距離并不算太遠,是在城東和城北交界這一塊。等他們到位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被團團包圍起來的情況,狄多來身上爆發出自己的力量威懾了一下,圍觀的看到狄多來,就讓開了一條道路。里面對峙的情況非常不好,保安團這邊只有達米特、秀雅和另一位老傭兵胡二德,對面是三十多人。

    好在說這里有老傭兵胡二德,五段40級,是個威懾力。對面的三十多個傭兵沒有五段的,四段強度有兩人不知道具體等級。狄多來這一過來,還有另一位老傭兵福高森,那么戰斗力立刻就不對等了。狄多來面色嚴肅,說道。

    “你們在干什么!?想對保安官做些什么啊!?”

    對面的四段中的一個人走了出來,吊兒郎當的笑道:“沒什么,只是不希望諸位保安官冤枉好人、”

    這貨保安官三個字加了重音,冤枉這個詞說的更是妖里妖氣的,就沒個好話,聽著非常的不得勁。達米特氣的不行,喊道:“把你的人給我交出來!當著我的面還敢把告示板打碎!給你們臉了是不是!?”

    狄多來臉上一黑,但是對面滿不在乎,“誒呦呦呦呦,保安官大人可別這么說啊,我的人什么時候打碎過告示板啊?兄弟們,誰打碎過告示板啊?”

    “沒有人!”

    這貨大聲的問,他的人大聲的回答。達米特更生氣了,罵道:“剛才打碎告示板的人不是你的人!?”

    “不是啊。”,這貨陰陽怪氣,“我不認識那個人。”

    “那你擋著我干什么!?”

    “您把我撞了呀,根據新法令,你對我造成了傷害,是不是得賠我點小錢啊?咱也不要多,兩個半銀角行不行?”

    “你!··”

    達米特氣的不要不要的,狄多來也知道了情況。達米特的確是看到了一個破壞告示板的人,但是在抓捕的過程中,撞到了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于是這幫人就堵住了達米特。這幫人是個人就知道肯定和那個破壞告示板的人有關,但是人家說了無關,還拿新法令說事,更惡心的是要了兩個半銀幣的賠償,無不說明這幫人就是在挑事。

    這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世界,在地球上這么干,警察肯定給你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然后帶走。這個世界狄多來抓人是沒有問題的,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的確妨礙公務了,但是名義在哪?因為目前如果按照法令來說,沒有妨礙公務這個說法,那么狄多來動手抓人的原因,是看著不爽?或者其他?

    “我懷疑你和那個破壞告示板的人有關系,不管你認不認識那個人,都跟我們走一趟。”

    “喂喂喂,這不講道理了吧?保安官大人把我給撞了,憑什么就說我和那個人有關系啊?”,陰陽怪氣向周圍的人問道:“大家說說啊,是不是這個道理?又不是我的錯,你們保安官撞人不要賠的啊?法令這東西和保安官無關啊?都是給我們這些屁民的啊?”

    這種鬧事水平在地球上可以說是最垃圾的那一檔了,但是在這個世界很新鮮。因為這是從一個不需要道理的時代,進不到了需要道理的時代,這個過程之中的陣痛就是這樣的。有人說好人就是要被壞人傷害,就是要被占便宜,這個說法從本質上來說沒錯。因為一個人是不是壞人該怎么界定?當然是那個壞人做了壞事,做了違法的事情才行。那么既然已經違法,就說明那個人對好人或者社會安定做了不好的事情,是已經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不是鼓勵大家做壞人,而是壞人觸犯法律,那么法律去懲罰他,一切都有規矩,有法可依。而一旦沒有了法律,那么壞人就沒有被懲治的理由,我們古代也有說法,“天罰”。其實也是一種法律上的思想,天道也是一種法規。但天道終歸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那么現在狄多來面對的這個事情,他就陷入了這樣的一個麻煩。

    先抓人,后立法,是否符合法律的本質?當然狄多來肯定是沒有想到這么深層的東西,但是兩人的對峙,兩邊的對峙涉及到了這方面的東西。圍觀的人也不會去在意這么核心的說法,但是他們會因為狄多來等人的不和法規的行為,而對法規本身或者執行人的能力出現質疑,社會公信力就會降低。

    狄多來即便不知道這種核心的對抗,但是他年齡在這里,而且人也很聰明,他能感受到這種情況的危機。達米特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沖過去就要抓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但是狄多來攔住了達米特。

    “我們走!”

    “這種人不抓他!?”

    “先走。”

    狄多來強行把達米特帶走了,保安團撤退的非常狼狽,陰陽怪氣那群人笑的極其囂張,他們勝利了。學校這邊上課的博文被安朵斯直接抓了出來,導師看到這個情況都沒攔著。

    “怎么被氣成這個樣子了啊?”

    安朵斯明明已經氣得不成樣子了,但是她在看到博文這么淡定,還知道她被氣到了,于是就冷靜了那么一丟丟。不過還是很生氣,于是就沒好氣的說道。

    “你居然知道我會被氣成這個樣子?還說這種風涼話!本以為做管家人很舒服的,現在真后悔被你騙過去!”

    “我的錯嘍?”

    “那還是我的錯啊!?”

    “別在走廊上大喊大叫啊,話說··你會演戲嗎?”

    “什么意思?”

    “這涉及到你有沒有資格知道真相。”

    安朵斯雙眼一亮,抓著博文的胳膊立刻撒起了嬌,“我的二少爺啊~,您老人可憐可憐人家啦~,告訴我唄。”

    博文微微一笑,“現在你還能回去之前剛見到我那種狀態嗎?”

    安朵斯愣了一下,稍等了幾秒之后,博文就從情感感知之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揮揮手,“跟我來吧,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

    在別墅的小會客室里,博文和安朵斯相對而坐,聽說有人把博文從課堂上拽了出來,擔心的蘇云洛也回來了,于是也一起聽著。

    “···我將這種力量命名為社會公信力,顧名思義,這是整個社會、所有民眾對于當前社會的運行能力進行的評估。這種力量在當前社會之中,一直被寄托在貴族身上,因為貴族就是法律,我家就是法律!但這是非常有問題的一種情況,因為當博家出現問題的時候,現在就有問題,不只是博家,每一個國家的國主家族都有這個問題。”

    “軍功封爵制度早早晚晚會導致一個國家支離破碎,所有的土地都會歸于那些分封貴族,博國立國已經二百多年了,這個問題正在時刻威脅著博國,從其他國家篡國的幾次歷程中可以看到,三百年左右是一個極值,這還和相應國家的大小有關。所以說這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于是我準備改變社會公信力的存在形式,不讓社會公信力完全寄托在國主的身上。”

    “而法律是社會公信力之中影響非常重要的一個項目,于是我想到的方法是將法律從貴族身上剝離出來,現在我正在做的就是這個實驗。而時機非常的完美,我要針對惡魔崇拜和傭兵工會,我要降低貴族的社會公信力,樹立法治的社會公信力。當前社會心態下,法治的社會公信力沒有樹立起來之前,我這邊的貴族社會公信力降低,就會導致出現一種社會動蕩的錯覺。”

    “因為維持社會公信力底線的東西,是軍隊!軍隊還在我的手里,這個社會動蕩的情況就是錯覺,因為我可以隨時洗牌。但是我并不想洗牌,因為那樣的話在我當權的時代下,法治社會公信力就再也建立不起來了。這是一場賭博,也是一個誘餌,同時當我的社會公信力降低,在這件事情被力挽狂瀾之后,法治的社會公信力會隨著社會安定之后的公信力增長而增長,這樣一來,這棵幼苗就發芽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計劃,安朵斯你能明白多少?你很沖動,但你也很聰明,我對你很看好,所以我才說了這些,現在給我你的答案。”

    安朵斯已經蒙了,她思考了好一會兒,再看向博文的時候已經是一種迷妹姿態了,非常恭敬的壓抑著自己的激動,“我··我想我大概都明白了,但是··更深刻的東西我還想不清楚,我知道二少爺您一定還有更廣泛的想法,因為我發現這些東西··社會公信力的影響不止這一點,但我目前只懂了法律相關的一··些東西。”

    博文笑的很開心,“從你對我說了傭兵工會的問題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在法治上的眼光非常好,所以你能注意到傭兵工會的糜爛。現在你聽到了這些,我就更開心了,你回應了我對你的期待。加油吧,并且釋放你在這方面上的眼光和動力,去化作更加龐大的憤怒和行動,現在這些事情作為誘餌,已經抓出來影響社會公信力的那些蛀蟲。記住他們,設立法律,找機會做掉他們!社會就可以更加的安定了。”

    安朵斯起身對博文深深的一鞠躬,非常恭敬的說道:“是!二少爺說的我都牢牢記住了!我現在就回去繼續我的工作!我知道錯了。”

    “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不要破壞我的計劃,釋放你的憤怒和焦躁,別改變的太多。”,博文溫和的笑著,“我現在必須是一個“膨脹的廢物”,我會越來越“廢物”下去,讓社會公信力越發的下降,讓社會越發的動蕩,讓那群人蹦出來!”

    安朵斯肉眼可見的憤怒了起來,她又一次對博文鞠躬,然后摔門而去。博文拿著茶杯悠閑的喝著茶水,看著窗外,一杯茶喝完,笑了笑。

    “不要再這么看著我了,我會害羞的。”

    蘇云洛一下子撲到博文身上,撒著嬌,“不嘛~,文哥哥害羞的樣子我也想看,嘻嘻嘻。”

    “云洛,你能明白我的心嗎?也許當我成功的那一天,你作為我的夫人,手中的權利卻已經所剩無幾了。”

    蘇云洛把小腦袋點的飛快,“嗯嗯嗯,我愿意這樣,我現在特別想要見證那一天,想要見到文哥哥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世界!”

    博文輕輕撫弄著少爺的發絲,溫柔的說道:“那一定是一個,不會讓你失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