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瑤華宮的宮女太監看到慕容云歌駕臨，連忙跪地行禮。
慕容云歌見自己的女兒不在院里，便問了句：“雙雙呢？”
慕容雙雙的貼身宮女立馬道：“回稟陛下，小主在房間里，一上午都沒出來。”
寧瑯聽完卻笑了笑，心想著這小丫頭至于這樣嗎。
而慕容云歌卻把宮女太監全都打發出去，自己領著寧瑯走到瑤華宮門口，吩咐道：“雙雙，開門。”
房間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沒過一會兒，慕容雙雙就把兩扇門給打開了，可是當她抬頭看到寧瑯跟母后在一起的時候，卻立馬又把門給關上了。
這一幕把慕容云歌都搞愣了。
她知道慕容雙雙這一路受了不少欺負，但沒想到過去這么久了，雙雙的反應竟然還會這么大。
寧瑯卻笑道：“你越是躲我，我就越會過來找你，不信你試試？”
話音剛落。
大門就再次被打開了。
慕容雙雙不太開心地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母后，便滿是恨意地看著寧瑯。
寧瑯懶得搭理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參觀起來。
這可是女子的閨房。
而且這個女子還是胡烈王朝的公主。
慕容雙雙鼓著腮幫子，兩只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全程緊盯著寧瑯。
慕容云歌將手搭在她的腦袋上，朝她輕輕搖了搖頭，慕容雙雙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疑惑后，最終還是松開了小拳頭。
“朕聽聞鑄顏花是你幫雙雙找到的？”
“嗯。”
“那朕還要多謝你了。”
“其實用不著，一株天材地寶的價值遠遠比不過一滴靈髓，更何況以陛下的容貌，還不至于需要一株鑄顏花來鞏固容顏吧？”
言語之中，多多少少帶有一絲調侃的意味。
慕容雙雙終于聽不下去，她大聲道：“這可是我的母后！”
寧瑯笑道：“大人說話，小孩插什么嘴。”
“你……”
“怎么？才幾天不見，就忘了你起過的大道誓言了？”
慕容雙雙啞然無語。
慕容云歌低頭朝慕容雙雙道：“你去叫荀大人過來，母后有話要和他單獨談談。”
慕容雙雙早就不想和寧瑯呆在一起，聽完就立馬走了。
等瑤華宮只剩下兩人時，慕容云歌才開口問道：“問劍大會劍甲，浩氣宗七長老，大虞王朝新皇的師父，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什么身份是朕不知道的？”
寧瑯如實道：“暫時就這么多了。”
“朕剛剛說的話真的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嗎？”
寧瑯裝傻道：“什么話？”
“留在我胡烈王朝。”
寧瑯笑道：“我還以為這是陛下的一句玩笑話。”
慕容云歌走上前，就站在寧瑯身前，輕聲道：“朕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話，你沒聽過君無戲言嗎？”
“那陛下圖什么？”
“我胡烈哪哪都不輸給大虞，唯獨仙門勢力遠不如大虞。”
寧瑯笑道：“這很正常，在大虞，沒有哪個天罰境以上的修士會受制于皇家權力，而陛下卻想牢牢掌控住他們，這自然會讓仙門氣數南下。”
“李寺安留在宮內是為了報恩，大將軍董城是朕的義弟，他們從來沒有受制于朕，你若是留下，自然也不會。”
“這話說出來，陛下心安嗎？”
慕容云歌眼神一冷，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李寺安當年因為不小心把酒灑在一個大臣身上，差點被折磨致死這事，難道真的跟陛下一點關系都沒有？”
慕容云歌心跳竟然開始加速，她下意識吞了口唾沫，說道：“朕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陛下當初還不是陛下的時候，恐怕就已經知道李寺安邁上了修行之路，且天賦不俗的吧。”
說完，寧瑯上前了兩步。
慕容云歌竟然也跟著后退了兩步。
寧瑯道：“一個后宮女子，想要收買人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救人性命，這就和英雄救美的道理一樣，陛下，你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慕容云歌抬頭看著寧瑯，雙手抵住了寧瑯的肩膀，她眼神中第一次泄露出殺機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宮斗劇我看多了，你那點心思在我這排不上用場。”寧瑯說完，正要回去坐下，卻被慕容云歌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抬起那雙每天都要浸泡牛-乳的玉手，輕輕撫摸著寧瑯的臉頰，嘴里柔聲道：“留下來，朕愿與你共治天下。”
寧瑯將慕容云歌的手拍掉，伸手捏著慕容云歌的下巴笑道：“你要是再年輕三十歲，說不定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只是現在，為時已晚咯。”
言下之意。
便是嫌棄慕容云歌已經老了。
慕容云歌聽完也絲毫不怒，正要回話時，院子里傳來聲音。
“母后，荀大人來了。”
寧瑯松開手，退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慕容云歌收拾了一下儀容，朝門外喊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慕容雙雙領著一個白發老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慕容云歌只是遞給那老人一個眼色，后者立馬就把目光放在了寧瑯身上。
寧瑯倒不建議被一個老人看著。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老人的身份，不過他可不相信他能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畢竟連自己的徒弟宋知非都看不穿自己，更何況是一個只有洞府境的星命師？
“給我倒杯茶來。”寧瑯吩咐道。
屋子里鴉雀無聲。
寧瑯扭過頭看到慕容雙雙，沒好氣道：“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
慕容雙雙強忍著不悅，去外面吩咐宮女沏了壺茶來。
就在慕容雙雙拎著茶壺走進來的時候，那白發老人突然噴出一個鮮血，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慕容云歌和慕容雙雙母女兩人都呆住了。
寧瑯云淡風輕地喝著茶，仿佛此事和自己無關。
等到杯中茶喝完，寧瑯起身告退，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朝慕容云歌笑了笑。
慕容云歌走上前問道：“荀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老人按著胸口，艱難說道：“陛下，請恕老臣無能，臣沒能測出他的星命。”
慕容云歌眉頭緊蹙，過了許久才吩咐道：“來人，送荀大人去太醫廟。”
“是。”
幾個太監抬著老人離開。
慕容雙雙終于忍不住問道：“母后，你既然知道我和他之前的事，為何不早點把靈髓給他讓他走。”
“你懂什么？！”
慕容云歌呵止一聲，邁步離去。
慕容雙雙站在那，一臉茫然，印象中，這還是慕容云歌第二次如此嚴厲地責備她。
……
出了瑤華宮。
慕容云歌斥退左右。
一個人回到鳳寰宮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慕容云歌氣笑道：“竟敢捏著朕的下巴，對朕說出為時已晚這種話，當真是膽大包天。”
“寧瑯啊寧瑯，就算你留下來，朕恐怕也管不住你，可就這么放你回去，朕還真有些舍不得。”
“唉，真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