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的。
但對于顧世法而言,這半個時辰,他猶如度過了半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雖然蕭逸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句話沒問。
可在顧世法而言,似乎蕭逸對他逼問了千句萬句。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出汗的,越出越多,很快就將衣服全部浸濕。
顧世法心中的天人交戰,從蕭逸閉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
房間里,顧世法在苦苦煎熬著。
外面的那些人,全都是驚異不定。
怎么回事?
進去這么久了,還沒有結束?
太子殿下問了多少問題啊?
顧世法到底交待了多少?
如果顧世法什么都沒交待,鐵定用不了這么久時間。
看來,顧世法是想保他自己,保全顧家啊。
其余五個大戶,皆是眼珠子直轉,開始各自打起小算盤來。
那些衙役,也一樣不淡然了。
他們都跟著劉金光沒少干欺壓百姓的事。
本來,他們剛才已經彼此使過眼色,更是交流了一下,絕對不能承認。
可顧世法的審訊一直沒結束,就讓這些衙役不淡定了。
都是一個河北縣生活,衙役們干的那些齷齪事,顧世法等人自然知道不少。
那些陪酒的美女呢,眼神從黯然漸漸有了光亮。
她們感覺著,這個太子殿下似乎不像傳言那樣,不是什么惡太子,好像是能為老百姓做主的好太子。
只是,她們不確定,不敢冒險。
不然,萬一不是那樣,等待她們的將會是生不如死的命運。
屋子里的顧世法天人交戰,外面等待的人也都是心懷忐忑,時間就這么一點一滴過去。
蕭逸身邊的春兒和秋兒,也是滿心的疑慮。
既然只有今晚的時間,可以說是比較緊迫了,太子殿下為何還要白白浪費半個時辰的時間呢?
但蕭逸似乎是睡著了。
春兒和秋兒以為蕭逸太疲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忍將蕭逸喊醒。
終于,半個時辰的時間到了。
蕭逸也準時睜開眼睛,將雙腳放下來,淡淡問道:“顧世法,考慮得如何了?”
顧世法急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點頭哈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草民一定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太子殿下。”
“全部?”蕭逸淡淡一笑,“顧世法,記住這兩個字。”
“本王問你第一個問題。”
“你可知,本王為何會在你身上浪費半個時辰的時間嗎?”
顧世法一愣,搖了搖頭:“草民愚昧,還請太子殿下指點迷津。”
蕭逸淡淡說道:“顧世法,你想啊,你是第一個被本王審訊的。”
“結果呢,半個多時辰都沒有結束,外面的人會怎么想?”
“只有一個想法,他們會認為你顧世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什么都說了。”
“這么一來,后面那些人,還有敢對本王隱瞞的嗎?”
“噢,或許你顧世法會隱瞞,因為你是第一個被本王審訊的。”
“可如果后面的人都不隱瞞,本王將你們的供詞一一印證,你顧世法,以及你們顧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原來是這樣,春兒和秋兒登時眼睛一亮,望向蕭逸的目光,崇拜濃濃。
顧世法則是嚇得膽戰心驚,最后一絲的僥幸心理,也蕩然無存了。
他娘的,誰說惡太子昏聵不堪,這是要坑死人不償命啊。
太子殿下非但一點都不昏聵,反而是英明無比。
這樣的審訊之法,恐怕連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都想不出來吧。
顧世法連連磕頭:“太子殿下放心,草民一定全都說,絕不隱瞞。”
“還請太子殿下,能饒過草民,饒過顧家。”
蕭逸冷笑一聲:“本王送你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能不能饒你,能不能饒顧家?”
“能饒你多少,能饒顧家多少?”
“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在你是想坦白,還是想抗拒了。”
“好了,廢話少說,春兒,準備記錄,本王開始審訊了。”
“是,太子殿下。”春兒急忙將毛筆蘸墨,準備記錄。
輕咳一聲,蕭逸淡淡問道:“第一個問題,把你所知道的,劉金光干過的壞事,全都講出來。”
“記住,包括你參與的,包括牽涉到人命的。”
“或許,你若是參與很多,牽涉人命很多,你或許活不成。”
“但本王會根據你的坦白情況,決定你們顧家人生多少,死多少,明白嗎?”
顧世法急忙說道:“回太子殿下,草民明白。”
蕭逸一臉得意,嘿嘿,本王玩死你們,還不是輕而易舉嘛。
于是,顧世法就理了理思路,開始講述起來。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顧世法才算是交待完了。
接下來,蕭逸就開始兵分兩路,讓春兒和秋兒各自坐鎮一個房間,同時審訊。
蕭逸則是兩個房間不停走來走去,問這個,再問那個。
這么一來,審訊的速度就加快了一倍。
不到兩個時辰,六大戶、以及所有的衙役,全部審訊結束。
最后,就是那八個陪酒的美女。
個個確實都是姿色不俗,風情萬種,但也都是一臉憔悴,一臉擔心和害怕。
跪在蕭逸跟前,八女全都是碩碩發抖,臉色蒼白,低著頭,不敢看蕭逸。
“啪”的一聲,蕭逸將一厚沓供詞扔在了地上,淡淡說道:“看看吧,這是剛才那些人的供詞,包羅了劉金光的種種惡行。”
“有了這些供詞,劉金光必死無疑,耿宗華也跑不了。”
“所以,你們不用害怕,將你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其中一個女子膽子大一些,顫抖著手,將供詞拿起來,隨便翻看了幾頁,不由驚喜之極。
女子立即磕頭:“太子英明,是小女子等人的再生父母。”
“小女子愿將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這么一來,八女都不再害怕。
蕭逸還是兵分兩路,讓春兒和秋兒各自記錄。
等八女全部交待完之后,天色已經有些微微發亮了。
蕭逸打了一個哈欠,看著高高一摞子供詞,笑著望著正在揉著手腕的春兒和秋兒:“一晚上的忙活,真是有得也有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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