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諾打開手機,把越山到萬城這一帶的路線都看了看,記在心里。

  隨后從空間拿了出她的最貴的車。

  末世前買的,全車防彈,首付就花了200萬,沒開幾天就暴雨了。

  邊牧跟著她總是在前面跑著找路,比大家都累,是時候讓狗子坐坐她的豪車。

  姜諾打開車門,招呼邊牧上車。

  云曜已經先坐上副駕駛了,邊牧就鉆進后座,姜諾看它乖巧的樣子,摸了摸它的頭,怕它車上無聊,給它拿了些毛聳玩具和磨牙棒。

  好久沒開了,姜諾發動車子,意外看到還插著一個U盤。

  想起這U盤還是當時劉玫給她下的歌,她就聽過一次,末世后,一切的娛樂活動都沒了,她也已經很多年沒聽過音樂。

  姜諾打開音響。

  劉玫當時也是網上隨便下的,大部分是短視頻熱門歌,小部分不知道從哪來的,聽著還算熱鬧。

  汽車在荒蕪的公路上一路奔馳。

  目光所及之處,是枯死的森林,破碎的公路,深黑的天空。

  再遙遠的地方,是倒塌后遍布死亡的城市。

  飄渺的電子音,輕松的鼓點,女聲慵懶的哼唱,是一些關于愛情和自我的懷疑與肯定,最后一段悠長的口琴聲,拉動了心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音響效果太好,姜諾行駛在黑夜中,竟聽出了情緒。

  短短兩余年,城市毀滅了,音樂消失了,歌手是否還活著無我知曉,但這首歌,已經很難再去重演。

  以前沒覺得音樂是這么美好的東西。

  可能總有些東西,是要失去后才明白珍貴。

  開了一天的車,累了就停在路邊休息一下。

  車子寬敞,躺著還挺舒服的,貴確實有貴的道理,和皮卡比起來差別太大了。

  一路還算順利,中途有幾次繞道,還遇上了結伴去基地報名的一些村民。

  遠遠的,村民看到車燈光,都很高興的樣子,對著車子揮手。

  姜諾抿了抿唇。

  現在已經不是報名高峰了,路上人很少,但前陣子,主道路上一直有軍車開來開去的巡視,維護遷移道上的安全。

  在路上打劫幸存者的,基本都是小角色,不會高調開著車。

  此時一天大半時間都在黑暗,村民瘦骨嶙峋,舉著火結伴前行,男女老少都有。

  有的父母背著孩子,有的少年牽著老人,前面是幾個壯年拿著鐵棒、短刀。

  他們身體孱弱,腳步遲緩,卻很堅定。

  這方向,肯定是去南江第二基地。

  那地方姜諾可太熟悉了。

  雖然不及第一基地的宏偉,但那里還是很大的,為了保護遷移的幸存者,基地四周,每三公里有一個哨站。

  算算時間,現在哨站還在。

  從這到第一個哨站,大概要走5個小時,姜諾想了想,干脆把車停下吃飯。

  邊牧是一點都不餓,一路被她喂的都撐了,云曜就是抱著杯子喝泉水。

  姜諾不管他們,自己美美吃了份媽媽做的工作餐,每份都是葷素搭配,有青椒肉絲、嗆炒白菜、椒鹽蝦,還有小半盒米飯。

  她每次不知道吃什么的時候,就拿這個,都是家常菜,很能下飯,絕對是飽飽的一頓。

  吃完,她就發動車子,追上村民。

  夜里烏漆抹黑,村民只能看到遠遠的車燈光,那光把路都照亮了。

  看見“巡邏車”又出現,眾人都是精神一振。

  很快就要到基地了,連日走路,又一路的提心吊膽,大家都很疲憊。

  但黑暗中看到時不時的“巡邏車”,大家都有些激動,也放棄了休息,打算撐著一口氣趕緊去基地。

  姜諾開了一會兒,再次停車,利用這點時間休息補覺。

  睡了一個小時,再次往前開,追上村民。

  如此又休息了兩次,前方不遠就是哨站了。

  遙遠著黑夜中哨站內的一盞小燈,隱約可見一個鐵皮小屋,有人在搬東西。

  姜諾聽見村民激動的聲音:

  “那是到基地了嗎?”

  “爸,快到了,我們快到了……”

  姜諾發動車子,正準備調頭,卻看見云曜目光投往第二基地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似有觸動,“你說,前世你是在第二基地外面死的,對吧?”

  “嗯。”

  “具體在什么位置?”她又問。

  云曜伸出手,往黑暗的前方指了指。姜諾默默記住了那個方向。

  隨后將車子開走,3個多小時后,一路順利的到了萬城。

  原本計劃是到萬城后停下來睡一覺,不過之前送了村民一段路,途中把睡眠時間分散的用掉了。

  姜諾喝了半杯空間泉水,壓住那淡淡的困倦,準備從這一路開車回家。

  臨走前,她給云曜裝了兩杯空間泉水,又給他拿了一袋子薯條。

  邊牧的東西太多了,云曜給它脖子上掛了一個小包,但根本放不下什么,最后姜諾只能切了幾塊鹿肉放進去。

  “你的戒指什么時候能打開就好了。”她對云曜嘆了口氣,“就可以把邊將軍的屋子也帶上。”

  她抱著邊牧揉了揉。

  雖然想把帶它帶回營地住幾天,但哈妹肯定不干的,也只能這樣了。

  在家擼哈妹,出來擼邊牧。

  姜諾開車走了以后,邊牧站在路邊,遙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

  似乎沒有習慣,它濕潤的眼睛里,還有一份留念。

  “走了。”云曜輕道。

  邊牧應了一聲,卻還沒有習慣別離。

  有些東西,沒有的時候不覺得,一旦有了,再失去,難免會失落。

  狗子沒有復雜的感情,它情緒簡單而直接,明明該走了,還是忍不住往身后多看了幾眼。

  它的樣子讓云曜有些無奈。

  云曜停下腳步,猶豫的伸出手,想像姜諾一樣摸摸它的頭安慰一下,但動作有點僵硬,他皺了皺眉,很快就放棄了。

  邊牧也奇怪的看著云曜。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她是自由的,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云曜收回手,淡淡道,“沒關系,很快會再見。”

  邊牧垂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小口袋,嗚嗷一聲,跟在云曜身后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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