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重。

  小黃剛喘過氣來,整個人好了點,就聽見文詠臣對陳隊長的質問,把他直接整懵了。

  臥槽,真的假的,聽上去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陳隊長是什么人,玩槍多少年了,不說百發百中,起碼也是猛人一個,要說他控制不好自己開槍,小黃都覺得不太對勁。

  但陳隊長平時表現的對老大又太忠誠了,是那種做不假的認可與崇拜,從這點看,小黃不敢相信陳隊長會是內奸。

  見營地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陳隊長吸了口氣,再次開口。

  “小文總,四眼跟我報告時,我只知道有人在窺探我們營地,并沒有想到什么內奸,我開槍的時候,一心只想著要排除這個威脅。沒留下活口,是我的失誤,考慮太不周全,但除此以外,我問心無愧。”

  所有人的東西都搜出來了。

  楊書生記性好,這些天,有哪些人擅自離開營地,離開過幾次,他竟然都還記得,也專做了記錄。

  看他拿個本子,一個一個將所有人進出營地的時間報出來,姜諾暗暗皺眉。

  有這種觀察細微,又記憶極好的人一起,她要更小心。

  特別是從空間拿東西,細節與數目對不上,就可能被他報告給文詠薇,文詠薇會怎么聯想?

  姜諾想了想,準備等會就將可能要用的東西全部放在背包內。

  ……

  現在問內奸,沒人會自己承認的,一個個拷問過去,只會增加內部矛盾,越山之行基本泡湯了。

  還是要證據。

  這些天,大家都在這個營地,每天輪著班巡視。

  很難有跟外人接觸的機會。

  那么究竟是如何傳訊出去的?

  云曜剛來,葉家的人就過來窺視,說明內奸起碼在云曜現身之后還傳信過一次。

  對比之下,仍然是小黃的嫌疑最大。

  其一,他曾多次遠離營地,少則3分鐘,多則15分鐘。

  其二,老師現身后,他又一次長時間離開,直到陳隊長開槍后才回來。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幾乎沒有遠離營地的。

  小黃都要哭了。

  他坐地在上解釋,“今天離開,是姐叫我去的……后來邊將軍也來了,我們是一起回來的。”

  說到這里,他多少有點心虛,悄悄看了姜諾一眼。

  他跳過了一件事,天黑后姜諾曾離開,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這事說出來很麻煩,他不想說。

  反正今天能不能活,全看姐保不保他,姐不保他,文詠臣完全可以把他當螞蟻捏死泄憤。

  看姜諾沒說話,也沒有拆穿他,他暗自松了口氣,繼續道:

  “至于前幾天,我每次出去都是上廁所啊……不習慣在附近解決還不行嗎?稍微走遠點,一來一回時間就過去了。”

  小黃對文詠臣說道,“小文總,你想想,如果是我干的,我會這么傻,把傳信的東西放在行李箱,還多次在楊書生面前離開?這么多年了,我要是內奸,能這么不專業嗎?”

  文詠臣面無表情坐在沙灘椅上。

  這個說法,他是有幾分信的。

  小黃毛是他姐姐選的,做他做了充分的背景調查,后來除了任務,就一直住在文家提供的房子里,幾乎沒機會接觸外人。

  如果他能藏這么深,就不會出這么多顯眼的錯誤。

  在文詠臣看來,最可疑的還是陳隊長。

  老齊四眼這些都是他的人,而且這些年,他單獨出門的次數也最多,接觸的人不少,可以做的手腳太多了。

  此時,已經是夜里11點多。

  營地里,焰火燃得通明,場面也陷入了僵尸。

  云曜若有所思,轉頭看向姜諾。

  姜諾明白想什么意思。

  時間已經不早了,讓他們自查,一個個審問,最終也不是找不出來,但要耗去太多的時間。

  雨奴已經提前進山,她是來拿靈源的,不是來看戲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來到火堆邊上,看向文詠臣,“小文總,不離開營地的情況,你認為內奸是用什么方法將信息傳出去的?”

  看著姜諾,文詠臣下意識坐直了身子,他身上的毛毯也滑落下來,茵茵幫忙給他披上,生怕他冷著。

  文詠臣道:“方法可太多了,可以用敲擊聲做傳遞密碼,也可以定時點火,作為信號,我們營地除了老師那個空著,其他每個帳篷都生火,火光,或是煙,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暗示。”

  姜諾嗯了聲,“你說的沒錯,所以重點在我們來了以后的那次傳信。”

  文詠臣看向楊書生。

  楊書生此時戴了個帽子,只要把微禿的頭皮遮住,就是一個俊郎青年,人也順眼了許多。

  “小文總,老師和于小姐來了以后,營地內沒人生火,只是天黑后,外面的火堆又添了些木柴,但我認為沒什么特殊的。”

  文詠臣沉吟不語。

  姜諾也不想浪費時間,她沒有一開始就把線索說出來,不是賣關子,而是想借機觀察一下這些人,看能不能從中得到關于文家更多信息。

  比起小黃的講述,親眼觀察他們遇事的反應,會更能了解到一個人。

  現在都這樣了,還是直接解決了吧。

  她走到那一堆物品前。

  這是所有人的行李,被陳隊長搜出來,按分類擺好了。

  姜諾走上前去,先拿起幾個保杯暖看了看,又查看了一下老齊帶的電解設備。

  這東西好像聽吳大河提過,他想要來著,用途廣泛,這次去基地還專門換了部件。

  最后,姜諾開始查看酒瓶。

  由于她沒說話,眾人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文詠臣也皺起眉,他討厭這個女人的態度,厭惡她說話的語氣,但現在看來,她的來歷恐怕并不簡單。

  地上擺了不少酒,有用金屬罐裝的,也有瓶裝。

  有喝了一半,也有全新的。

  姜諾把這些酒瓶全部打開,放在面前,用手輕輕扇動,輕嗅氣味。

  最后,她拿起一瓶看來價值不菲的白酒,轉身問道,“這是誰的?”

  文詠臣臉色頓時很難看。

  他的聲音有些發啞,“我的,怎么了?”

  那是一個空酒瓶,里面的酒已經沒了,但帶得出來這種酒的人,也只有他。

  “嗯,不出所料。”姜諾笑了笑。

  文詠臣暗自握緊了拳頭,“你什么意思?”

  姜諾拿著酒瓶,順手就遞給了陳隊長,示意他也聞一聞。

  陳隊長接過瓶子,剛到手,他就很快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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