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少爺——”
“書圣大人，您這是......”
不管是徒弟陳生，還是文壇三寶，亦或是小月兒。
誰都沒想到，九劫鴻蒙帝巔峰修為的張子凡，竟然......
竟然在交代完“后事”之后，自斬修為！！
這一斬，還不只是斬一兩個秘境。
而是直接從九劫鴻蒙帝，斬至煉氣一重天都不到。
真正的化仙為凡，回歸最根本的肉體凡胎。
臉色蒼白如紙，一身大神通盡數散盡，體內沒有半點靈力留存。
“無......無礙。”
在小月兒與陳生的攙扶下，張子凡這才勉強站直身子，而不至于一頭栽倒在地。
他太虛弱了。
真真正正的虛弱。
也虧得是他這具身體強健，道體無雙。
否則單單自斬境界而受的道傷，就足以讓他喪命。
可即便如此，也是大半條命都沒了。
豆粒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汩汩而下，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氣喘吁吁。
“師父！師父！！”
“師父，為何？到底是為何啊？！”
陳生悲痛欲絕，他還沉浸在即將與師父的離別感傷中。
殊不知，下一刻他心中擁有無敵之姿的師父，竟然自斬境界，化仙為凡。
這種落差。
“師父，我這里有一株藥王，服之可......”
張子凡擺了擺手，莫說藥王，就是完整的不死藥，他都有好幾株。
可這時候若是把這藥王吞下去，他便又要突破了。
這好不容易自斬的境界，豈不白斬了？
“少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地至尊不當，非要當個凡人干什么？”
小月兒也氣得不輕，一邊攙扶著張子凡的身體，一邊氣急敗壞的埋怨道：
“你......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情急之下，都忘了要隱瞞身份，張口就教訓起來。
張子凡一時啞然，這個小丫頭，都敢教訓自己了。
剛想抬手揉揉小月兒的馬尾辮，可手剛抬到一半，就再無力支撐，徑直掉落下來。
他太虛弱了。
“咳咳，無礙！”
一開口，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強風拂過，身體便又開始哆嗦起來：
“這......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說話間，又笑著看向一邊的小月兒，打趣道：
“你是凡人，我也成了凡人，這豈不是正好？”
“一直都是我護著你，這一次便......便讓我的小月兒，護著少爺吧！”
小月兒身軀一震，一雙漂亮的剪水雙瞳里，突生霧氣。
在張子凡那蒼白而虛弱的笑容里，小月兒冷哼一聲：
“哼，誰要護著你，可別拖累了我。”
小月兒雖不知道張子凡為何自斬境界，但也能猜出大抵與此行目的有關。
從他二人踏出天龍大陸，踏上文淵大陸那一刻，便是抱著找出令天道都畏懼的答案來。
她雖不知道找答案與自斬境界之間有何關聯，但張子凡如此做，就一定有原因。
況且憑她對張子凡的了解，這家伙絕不會行這等冒險之事，定藏著不少保命手段。
不過眼下張子凡修為盡失，倒是個盜取“仙王令”的好時機。
“為師既已化作凡俗，這帝兵人皇筆，自然是用不了了。”
思索間，身體虛弱的張子凡走到徒兒陳生面前，將手中包括人皇筆在內等珍奇之物，交給陳生：
“此等珍寶，便......便先交給你保管，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說完一句話，便又忍不住咳嗽。
“師父放心，徒兒就是死，也定守護好這些寶貝。”
雖不知道師父要干什么，但師父說什么，便是什么。
陳生想都沒想，便將這些寶貝收入識海。
能成為他張子凡隨身攜帶之物，自然不凡。
除了人皇筆外，還有各種珍奇的帝品丹藥，價值不菲。
“既如此，咱們便動身吧。”
在小月兒的攙扶下，臨行前，張子凡又看向身前的文壇三寶。
點了點頭后，轉身便準備離開。
唰！
唰！
唰！
唰！！
可還沒走出兩步，四道無形的光幕從天而降，將眾人禁錮其中。
恐怖的帝境威壓如煌煌天威般，當空壓下。
如此恐怖的威壓，必是來自古至尊之手。
且，絕不止一位古至尊。
以張子凡與小月兒這凡人之軀，莫說抵擋，怕是一個照面，便會被這股威壓碾碎成虛無。
“摘星樓，給我去！！”
危機關頭，陳生怒吼一聲，周身靈氣瘋狂的涌入摘星樓這尊絕巔帝兵中。
星光閃爍間，摘星樓便撐起一片光幕，抵擋恐怖的古至尊威壓，護住張子凡與小月兒。
僅有六劫極道帝的陳生，一邊拼命操縱摘星樓護住張子凡和小月兒，一邊施展小命運術，護住己身。
看著一步步走進自己的文壇三寶，陳生怒吼著質問道：
“文淵、文墨、文壇，三位古至尊，你們這是為何？！”
“為何？”
三位古至尊相視一眼，竟直接笑出了聲：
“當然是殺人奪寶了，難不成是輔佐你這個蠢蛋，一統文淵大陸？”
“之前不動手，不是我們感情好，那是因為我等打不過。”
“現在你師父都成個凡人了，我等再不動手奪寶，豈不跟你一樣，成了三個大蠢蛋。”
文淵古至尊話音剛落，文墨古至尊和文壇古至尊滿臉陰沉的笑道：
“要怪就怪你這師父太蠢太蠢，連累了你這氣運之子。”
“明明是九劫鴻蒙帝，卻還想著自斬境界，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就是，就算要自斬境界，也別當著我等的面啊。”
嘲諷聲不絕于耳，四道無形的光幕在文壇三寶的操縱下，進一步縮小。
恐怖的威壓再度暴增，摘星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陳生已然開始拼命。
六劫極道帝，又是氣運之子，掌握小命運術，陳生即便對上一位九劫鴻蒙帝，也可從容出逃。
可眼下要對付的不是一位九劫鴻蒙帝，而是三位古至尊！
還要護著張子凡和小月兒兩位凡俗，他所面對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啊！！！”
“給我起！！！”
連番怒吼中，陳生的身軀都開始出現龜裂，但身處摘星樓內的張子凡和小月兒，依舊安然無恙。
“你也算是個氣運之子，本有大好前程，何必為了兩個凡俗丟了性命？！”
文淵古至尊搖了搖頭，祭出帝兵，一幅明月圖。
潔白的月輝所至，萬物生煙。
陳生來不及閃躲，也根本躲不了，身軀在月光的照射下，血肉乃至內部的骨骼都被侵蝕。
“師父恕徒兒不孝！”
陳生跪伏在地，沖著摘星樓內的張子凡磕了一個頭后，強撐著站起身來。
“人皇筆與帝品丹藥我都交出來，望三位古至尊能放過我等。”
說話間，陳生一揮手，識海內的人皇筆和各種帝品丹藥，飛向文壇三寶。
在他看來，文壇三寶之所以出手，便是為了搶奪人皇筆與帝品丹藥。
如今把這些都交出來，便沒有理由再殺他們。
見此狀，摘星樓內的張子凡眉頭微皺，暗自搖頭。
他這個徒弟，心性太過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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