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電視臺的食堂里。
營銷主任李天驕，樂滋滋地端著餐盤，找了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談到了還珠格格的首播權，李天驕心情相當不錯。
他感覺，這才剛開年，自己一年的任務指標就要完成了！
顧南的電視劇哪一部不是火遍全國？
之前的射雕、小李飛刀、天龍八部，雖說是有小說的效應加成，但ip流量是一把雙刃劍。
從好的一面來說，由武俠小說改編的影視劇，自帶熱度，大批的書迷會捧場，省下一大筆宣傳費用。
有小說的知名度和書迷兜底，改編的影視劇再差也撲不到哪里去。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
在影視劇上映前，很多人都讀過小說了，失去了對人設和故事架構的期待感。
忠于原著的書迷，可能會因為影視劇形象和劇情不符合心理的期待棄劇。
就算是沒看過原著的觀眾，多多少少也聽過原著的高潮劇情，比如天龍小說火的時候，全國的書迷都在議論誰是帶頭大哥。
后來，大家都知道帶頭大哥就是方丈，影視劇的新鮮感和神秘感就失去了。
而《還珠格格》這部劇，顧南直接寫的劇本，沒有小說先上市。
這要是爆了，肯定就是現象級的大爆劇！
李天驕琢磨著，這部劇要是電視臺自己投資的就好了。
買還珠首輪播放權就用了六千萬，還只能播放一年，往后再放映還要買版權，不劃算。
如果是電視臺自己投資，那基本上每年寒暑假播放就能收回成本。
李天驕決定，一定要想辦法跟顧南深度合作，投資顧南的影視劇。
實在不行，就買他的劇本來拍！
李天驕越想越激動，沒注意到自己坐下來五分鐘了，連筷子都沒有掰開，光想著業績的事兒了。
這時，旁邊一個相貌清純的女孩發話了。
“李主任，你快救救我們吧，我們幾個都快被累死了！”
女孩的聲音溫柔動聽，一聽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只可惜，此時聽起來，有一點沙啞和疲憊。
她叫李玲玲，很普通的名字，是湘南衛視的接線員。
坐在她對面、娃娃臉的女孩也在抱怨。
“李主任，你不知道，還珠格格的預告片一出，我們接線員的壓力倍增，每天最少有一萬個電話來問還珠的上映時間，求你大發慈悲，趕緊播放吧！”
李天驕哈哈一笑，“要得要得，我催臺里快點上，辛苦你們了！”
他當然知道，每天一萬個電話是夸張的說法。
不過，還珠預告片發布以后，這些接線員的工作量的確多了好幾倍，也是辛苦了。
李主任走到食堂里的小賣部，買了幾盒牛奶過來，放在她們桌上。
“辛苦了，我請你們喝飲料！你們好好干，大家一起加油，今年臺里前途大好！”
——
這一番雞血，讓四個接線員感覺熱血沸騰，似乎振興電視臺的任務都落在她們瘦弱的肩膀上了。
《小李飛刀》播放到了大結局。
李尋歡與大反派上官金虹決斗，不想上官金虹卻打死了驚鴻仙子楊艷！
李尋歡雖然戰勝了反派，為武林和朝廷除了一害，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人死在自己懷中！
注定一生孤苦的命運，令人唏噓。
這個年代的觀眾，思想里有著付出感的信念。
李尋歡為了報答龍嘯云的救命之恩，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倒也沒有引發大規模吐槽，反而收獲了觀眾的共情。
等楊艷一死，觀眾都為李尋歡傷透了心。
然而，觀眾還來不及消化這種傷感的情緒，《還珠格格》在湘南衛視強勢登陸了。
晚八點，黃金檔播出。
伴隨著傷感的節奏，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從電視機里傳來。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觀眾覺得很是新穎。
在流行音樂里，還沒見過這種唱法呢！
一個滄桑沉穩的男聲響起。
“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
“當河水不再流。”
“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
“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
“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溫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電視機前有不少觀眾，迷上了這種傷感又沙啞的唱腔。
“這首歌還挺好聽的，是誰唱的？”
“失敗者聯盟，后面還有個括號，寫著組合，可是從來沒聽過這個組合呀！”
“應該是顧南的藝人吧，詞曲顧南，編劇顧南，聽說顧南也參與了投資，像這樣名不見經傳的歌手，肯定是他挖掘的藝人，要不然憑什么把這么重要的主題曲交給他們唱？”
“是不是藝人不知道，唱得確實好！”
“快快快，拿錄音機來，我要學這首歌！”
盡管已經到了vcd、dvd等影音播放設備普及的年代，正版和盜版的光盤大街上隨處可見。
還是有些人迫不及待，喜歡拿錄音機去錄主題曲來學。
當然，這個時代的觀眾，最初只是被旋律和新穎的唱腔吸引。
他們還不知道，這部影視劇的兩首主題曲，將會深深刻在他們的dna里！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影片里有一部分主角團在廣闊的大草原上策馬奔騰的場景。
這部電視劇的導演孫志堅，也是堅持了顧南實景拍攝的理念，增加了電視劇的可看性。
《當》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瀟灑不羈，有種在曠野呼喚、盡情吶喊的快意。
現在的觀眾還不明白是為什么，只是單純覺得好聽。
只有看過電視劇才明白，劇里的主題是追求愛情和自由，反對封建禮教對人的束縛和壓迫。
還珠算是原時空瓊瑤奶奶少數三觀正的小說。
……
接線員李玲玲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
還珠播放前激增的工作量，讓她身心俱疲。
她對這部劇都有著生理性排斥了！
當她癱倒在沙發上，發現自己的老媽坐在旁邊，用遙控器換到了湘南衛視，準備收看還珠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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