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霞因為林清清主動跟她說話，變的全身僵硬起來。
她微微轉頭，回道：“趙同志運氣不好，傷的是右臂肱二頭肌，肌肉撕裂造成發力不足，這是射擊的主要發力肌肉塊，所以他打木倉會不準。
“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射擊準頭和肌肉的爆發力是打出一槍的關鍵。”
“他如果還想重新做狙擊手，就要訓練自己的肱三頭肌和肱肌，用這個肌肉組彌補肱二頭肌的發力問題，要將肌肉組訓練到生理性的習慣發力。”
她在訓練營里，教官就將她們的每一塊肌肉訓練到互補，一個部位的肌肉塊可以相互替補。
她只是把訓練營的一個常規訓練，放到趙立海身上使用。
蔣海霞解釋了一連串的話，這是她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她好像忘記林清清資料里寫的小學文化，把自己知道的專業知識，都倒豆子一般說出來。
林清清聽著她說的這么多肌肉的名詞，一點都不暈乎，甚至是秒懂她要表達的意思。
趙立海開著車，心都飛起來了，越了解蔣海霞就越會莫名的崇拜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蔣海霞看著面冷心冷，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可是軍事素養一點也不比他們這種老兵差。
前天兩人在射擊場訓練，趙立海明顯能感覺出來，她的專業知識比團長都高，她露出的幾招和部隊里的訓練方式完全不一樣，問她是從哪個部隊出來的，蔣海霞只說是機密。
軍人很清楚機密兩個字的意義，是超過他們這個層面的東西。
林清清疑惑，難道一個十八歲的兵比一個三十多歲的兵懂的更多？
她是醫學天才，對于藥物配比、醫學學習能力、人體結構及基因比一般學醫者更敏銳，這些是可以生下來就有差距的。
可是戰士的能力沒有捷徑，只有百次和千次訓練的差距。
就算是宋毅遠二十四歲做鷹爪組長，也是在能力上讓部隊、組員絕對認可后，才能這么年輕就被任命。
像鷹爪的朱海軍都三十歲了。
李愛國也三十歲了。
林清清在腦子里過了一圈這些信息，她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于是問道：“海霞，你的兵齡多長？”
蔣海霞：“十五年。”
“呲~”車子因為急剎車，輪胎在地面擦出一道黑印。
林清清剛聽到十五年，在毫無防備之下，和前座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蔣海霞系著安全帶，也身體前傾了三十度。
趙立海震驚的緊急剎車后，急忙問出一句：“那你豈不是三歲不到就當兵了？”
這個大直男沒看到蔣海霞冰冷的目光和林清清刀人的目光，還在關心自己的問題。
蔣海霞‘砰砰砰’給了趙立海三拳，她剛剛都感覺到林清清頭撞到自己座椅上的力道了！
覺得不解氣，她又揮出幾拳，勢必要讓趙立海比林清清痛上十倍不止。
四拳打到趙立海的臉頰上，他的臉馬上腫的跟豬頭一樣。
林清清紅著個臉說道：“夠了。”
猛的被撞了一下，她的額頭和右側臉頰都紅了。
趙立海轉頭看看林清清，兩人跟難兄難弟似的。
他這時候才想到自己的緊急剎車，造成了什么后果！
趙立海：“林大校，是我的失誤，我愿意今天全程跑步來回。”
林清清：“......”
”那你意思是讓我開車？”
蔣海霞冷冷的掃了趙立海一眼，說道：“我會開。”
林清清：“好。”你想跑步就跑吧，在部隊跑個幾十里不都是家常便飯嗎。
她好氣，自己這算是來到七零后，第一次‘受傷’。
趙立海得到林清清的同意后，立即下車。
蔣海霞下車從車頭繞到駕駛座直接上車，系安全帶，油門踩到底‘轟’的一聲竄了出去。
很快趙立海就被甩的老遠，林清清再轉頭人影都看不到了。
她又看向蔣海霞：“你真的有十五年兵齡？”
蔣海霞：“是的，大校。”
林清清這下也有些佩服了，蔣海霞這算是為國家奉獻了自己生命里三分之一的時間。
童年和一切喜怒哀樂。
林清清默然不語，她不知道現在該說什么，這種事情在她看來是殘忍的，更是一種超越信仰的存在。
蔣海霞車速提的高，二十分鐘后兩人到達老鋪人民公社。
車子經過村里人的指引直接開到公社辦公室。
蔣海霞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讓想圍過來的人都只敢站在不遠處看著。
林清清找到大隊長，掏出花名冊，讓大隊長圈公社......和其他公社同樣的流程。
除去老鋪人民公社現在就剩下二十個公社了。
大隊長劃拉劃拉圈掉十六個公社，還剩下四個獨苗苗。
林清清滿意的跟大隊長說了選人的要求，等人到齊了。
趙立海也到了。
大夏天跑了三十里路（十五公里路），他感覺自己又重回到新兵時期。
到了公社，他又馬不停蹄的跟林清清上了山。
林清清和蔣海露一個表情都沒給他。
幸好林清清有紅花嫂子給做面罩，再把頭發散下來遮遮，幾乎就看不到滿臉紅印了。
要不紅著一張臉，那回頭率肯定是百分百的。
老鋪人民公社山上的草藥都比較簡單，林清清只要教會四個人就行，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就完了。
一行人下山，林清清看到趙立海步伐輕松，和公社的人有說有笑的。
對蔣海霞手一揮：“走，去下一個公社。”大不了今天晚點回去。
小車又轟的一聲竄出去，林清清再次看不到趙立海的人影了。
最后只剩四個公社，林清清全部都給了下午去的新莊公社，她只要教會一個社員就行。
這個社員王守旭是廣市的知青，家里常年煮中藥茶喝，她跟王守旭在山上轉一圈，略一說說，他就記個差不多了。
林清清還是親自示范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后，才結束回部隊。
她直感嘆王守旭要是在前面的公社能遇到，她就輕松多了。
回到部隊時間才五點半，蔣海霞直接開著車去了部隊里面還車。
六點鐘后天色漸漸暗下來，一條土路上，一個黑影在快速沖刺，往九五七部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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