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東權想到許靜在他意識不清的時候可能看過他,臉上也漾起一抹不自在。

  “許靜,你醒了啊?這可太好了!”

  陳書杰去而復返,見到許靜已經起床,眼睛里全是興奮的光。

  他實在有太多關于手術技巧的問題想要咨詢,奈何老大如今不待見他,他回去以后絞盡腦汁,才將早上值班的醫生找個借口支走,自己屁顛顛的用查房的借口過來再看看許靜睡醒沒有。

  此刻見許靜站在病床前,陳書杰簡直熱淚盈眶。

  “我正好有事要問你,你快跟我走!”

  陳書杰正要過來許靜面前,胳膊卻被一雙手急切地拽住:“陳醫生,你快救救我,我胳膊被這個女人打傷了,您快幫我看看!”

  值夜班的小護士小王將自己受傷的胳膊抬到陳書杰面前,紅著眼睛道:“那個許靜不是什么好人,把我的胳膊打得不能動了,您看,現在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陳書杰這才發現病房里氣氛不對勁,皺眉道:“你說許靜打傷你?”

  小王護士恨不得立刻讓許靜原形畢露,舉著胳膊在陳書杰面前晃,“對啊,就是許靜打傷我!”

  “但我看你這胳膊挺靈活的,這不是動得很好很迅速嗎?”

  陳書杰眼睛盯著小王護士靈活的胳膊,皺著眉,表情滿是不解。

  小王護士傻了眼,這才發現她的胳膊竟然已經恢復如初了,除了輕微的麻木感,竟是能夠利索的活動,儼然已經沒什么事了。

  “這......這......”

  她竟一時難以解釋,因為不僅手臂能動了,她把衣袖擼起來,上面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可明明剛才許靜碰道她的胳膊時那么疼,怎么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呢!

  “都是她!我確定,剛剛就是她把我的手臂弄傷了!”

  小王指著許靜,紅了眼睛,憤恨地道:“就是這個狗屁不懂的農村人,擅自拔了患者身上的導管不說,還不讓我給患者檢查身體,粗暴地撞壞了我的手臂!”

  “陳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這種蠻不講理的患者家屬必須趕出病房,不然后面醫護人員都無法進行正常工作!”

  許靜冷笑地看著說話的護士,實在不屑對付這種沒腦子的女人。

  她淡淡看向陳書杰,倒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要是也如此白癡,她就不準備再指導他了,帶不動。

  陳書杰總算聽明白了一些,尤其是對視上許靜淡淡的視線,竟覺得頭皮發麻。

  他瞪著說話的小王道:“導尿管要術后24小時拔出,無異常情況最多觀察48小時,難道昨晚你沒過來拔管嗎?”

  “陳醫生,我......我昨晚患者事情多,一時就忘了時間,但是也只是延遲了幾個小時而已。”

  陳書杰聞言皺起了眉:“什么叫延遲幾小時,這幾個小時會發生的風險你考量過嗎?讓患者家屬自己拔管你不但不愧疚,反而還在指責,你們護士長平日里就是這樣帶領你們服務患者的?”

  “......”

  “而且,檢查身體是值班醫生該做的事!在病人和家屬明確拒絕的情況下,你一個護理人員有什么權利給患者檢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陳書杰的臉色異常冷漠,除了對著自己人,他對外的態度從來都是嚴謹而嚴肅,而在基層醫院身為院長,他也鍛煉出了讓人畏懼的領導氣場。

  小護士被訓得一下子就老實了,紅著眼眶再不敢說話。

  護士長也聽到病房這邊的聲音急匆匆趕了過來,站在病房門口將陳書杰的話聽了個大概。

  陳醫生是什么身份,總院里的人都多少聽過一些,即使人家現在只是掛著主治醫師的名頭,但是未來的地位可不是她們這些基層工作者能比的。

  護士長正想進去道歉和陳醫生解釋一下,是她沒將人帶好。

  卻看見一向讓所有人敬畏的陳醫生竟然窘著臉走到病床前,對著病床上的患者懇求道:“大哥,你可不能遷怒我啊,我可沒讓她們欺負嫂子!”

  端看宋東權陰沉的臉色,陳書杰就知道,今天他要是說錯一句話,后面的日子就好不了。

  宋東權聽到兄弟嘴里的那聲“嫂子”,嚴肅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些。

  他抬起眼皮,掃了站在面前討好的兄弟一眼,然后淡淡道:“被欺負的人不是我,跟我說沒用!該怎么做,你心里應該有數。”

  陳書杰哪里還敢沒數,急忙對著許靜求道:“嫂子,我錯了,以后我親自過來給我哥檢查,再也不讓任何女人碰他,你可千萬要原諒我!”

  他心里更想說的是,千萬別因為別人的錯誤把氣撒到他身上,他還等著學會了高難的手術技術,去外科那幾個老頭兒面前賣弄一番呢!

  一想到剛剛小護士質疑許靜不會拔管,陳書杰也是心里窩火,回過頭道:“立刻給患者家屬道歉,否則今天上午我就會讓院里給你出一份停職證明,臨床這輩子你就別想干了!”

  剛剛還在叫囂的小王護士傻了眼,而跟她過來的交接班謝護士,也瑟瑟不敢再說話,完全沒了剛才幫腔的囂張氣勢。

  “小王,立刻給患者家屬道歉!”

  護士長也是個有眼色的,立刻走進病房訓斥道,并親自推了小王一把,讓她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小王一下子回過神,驚懼下哭都忘了,急忙走到許靜面前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僅昨晚偷懶,今天還做錯了事,后面我再也不敢了!”

  小王話落,終于在羞恥和恐懼下哭了出來。

  陳書杰的爺爺可不是一般人,父親更是掌控著整個衛生部門的最大領導,讓總院開除她簡直易如反掌,后面她再想找到這么好的工作就難了!

  陳書杰這樣的身份,不僅對病床上的男人恭敬敬畏,更是對這個叫許靜的農村婦女小心賠笑,現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許靜縱然是個農村婦女,也不是她們能得罪得起的!

  小王哭著道歉,跟過來做交接班的謝護士也急忙對許靜說對不起,護士長更是過來給許靜說好話,態度和頭兩天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許靜有點尷尬,她倒是沒想如此,只要不隨便掀她的男人的被子就行。

  她偷偷看向病床上給她撐腰的男人,對視上宋東權含笑的視線,臉頰不自覺地發燙。

  “宋大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顫抖的聲線,緊接著,一道米白色的身影便沖到了病床前,哭著抱住了宋東權。

  “宋大哥,還好你沒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女人哽咽地說著,淚如雨下。

  許靜凝望著相擁的兩個人,許久后,臉色沉了下來。

  他沒推開,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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