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依然是風雪交加,但是風和雪都不是很大,帶著溫和的味道。
月亮也懸掛在中天,皎潔炫耀著它的光輝。
潔白的白雪在月夜之下穿上了一席銀、黃色的亮紗,眼睛所見和白天一樣,只是稍微暗了一點兒而已,但是絲毫不影響。
胖子心勁兒很足,本來打算趁著明亮的月色繼續行走的,他說他也似乎感知到了,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就在前方。
我告訴他不急于這一時,我們還是扎下帳篷來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說了,這樣美麗的夜晚景色可不多見,不如端坐在篝火旁邊喝著熱開水欣賞一番。
許慎也是饒有興致,也寬慰胖子來欣賞這不可多得的美景。
雪依然在下著,但是很小很小。
月光皎潔,天空晴朗,一點兒烏云都沒有。
也不知道這雪是從哪里來的!
月亮就在眼前,和我們相對,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吸力一樣,又大又圓,上面的玉兔清晰可見,好似跳動。
胖子說應該快到月中的十五了。
許慎說可能也不是,大雪山本身就海拔高,加上空氣稀薄,因此月亮看起來要比平常的要圓一些。
遠離人世的喧囂,在大雪山中行進了好幾天,好像已經習慣了不去看時間了,不去注意時間了,也不在乎到底是幾號,只把自己投身到大自然當中,隨著自然的變化,該行進就行進,該睡覺就睡覺。
而且,這幾天,我們也都注意到,我們三個人臉上笑容和純真多了不少,煩惱退去,滿是喜樂。
與人類社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似乎沒有塵世的喧囂,人類原始的自我開始覺醒了一樣。
前半夜按照之前,一般都是胖子來守夜的。
但是我告訴胖子,說不用守了,我們很安全,我們離目的地越近,我們就越安全。
這份安全是從我內心底發出來的,有很強烈的直覺。
胖子說他也覺得心里踏實,他是睡不著,這么美好的夜晚,睡過去就可惜了,他想再看看,如果我們誰困了誰就去睡。
許慎也沒有睡意,解下他的玄刀,干脆躺下來枕在頭下。
被他們倆這么一搞,我也失去了困意,干脆也坐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靜悄悄的,把身心投置在大自然中,全身心地融入。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只要說一句話,就會打破了這份寧靜。
一向喜愛說話調侃的胖子也安靜了下來,長時間的安靜,靜靜地看著天和大雪山融合。
我們三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異常,直到一聲狼的長嘯劃破夜空。
狼似乎是對著明月長嘯出來的,很應景,聽了絲毫沒有心驚、沒有害怕的感覺。
我們三個人回頭,慢慢地站起身來。
在我們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是一群雪狼。
這群雪狼身型高大,在月光的照耀下,雪白的身子宛若從天而降,它們的眼睛里閃爍著金黃色的眼瞳。
這群雪狼我們之前遇到過,正是幫我們趕跑另一群雪狼的那一群。
月光的潔白作用,亦或者是雪狼身上發出的光芒,它們閃著粼粼之光,被一層淡淡的潔光籠罩著,就像月暈的光澤一樣。
把我們三個人看呆了。
本來我們是要做出防御姿態的,可是,現在只是站在那里,看著雪狼,在欣賞。
心中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擔憂,感覺很安全一般。
雪狼群也沒有任何的異動,站在雪地里,金黃色的眼睛看著我們。
眼神溫和,毫無兇相。
為首的那頭雪狼高傲地站在群狼之前,它更高大一些,比其它的雪狼更潔白更漂亮一些,眼睛里的景色之光更明亮。
它抖動著全身柔順的白毛,蹲在那里,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巴四周。
“它們沒有惡意”,胖子說道。
“它們似乎對我們很稀奇,又很稀罕”!
胖子向前邁了一步:“它們好像認識咱們,我的意思是不僅是見過那種”!
頭狼起身,它身后的群狼卻蹲了下來,有些甚至匍匐在了雪地上,把頭慵懶地放在了伸出的兩個前爪上。
頭狼不緊不慢地,邁著有律動有節奏的高傲步伐,慢慢地向我們走來。
它圍著我們三個人嗅了嗅,最后停留在我的面前,低下頭來,好像很享受我的撫摸。
胖子和許慎也伸出手來,撫摸著頭狼。
它很溫和,很乖順。
咫尺之間,我們看得清楚,確實是雪化的白狼。
摸上去又確實是毛的感覺,柔順。
“它們是在迎接我們”,我脫口而出,眼前的場景給我的正是這種感覺。
胖子也點著頭。
“是它們之前救了我們”,胖子蹲了下來。
頭狼抬起了頭,用金黃色的眼睛看了我們一眼后,徑直轉身,回到了群狼之中。
群狼也站了起來,給頭狼讓出一條道來。
頭狼再一次長嘯,回首看了一眼我們后,便向著遠處的山坡方向奔去。
我們順著它們奔去的方向看去,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站在雪地里,猶如天神降臨一般。
胖子驚訝地說道:“那莫不是我們白天的時候見到的修行者嗎”?
我和許慎不約而同地點頭以示對胖子的回應。
他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白天所看到的那位修行高深的修行者。
“這些雪狼是他養的”,胖子在那里自顧自地說著。
群狼在奔跑到修行者身邊時停了下來,修行者摸了摸頭狼,轉身,帶著群狼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來”,許慎炫黑色的眼睛深邃。
“你是說那位修行者”?胖子把話補充圓滿。
許慎望著前方,平靜地點著頭。
雪慢慢地停了,天空中最后的雪花飄落在了我的手心上。
它沒有消融,沒有因為手心的溫度融化,而是跟著一陣微風慢慢地飄去,飄向了遠方。
越飄越遠,沒有落地,折射潔白的月光,閃著點點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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