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無父無母？是孤寡，不吉利？”
方塵看向段凌霄，微笑道。
“我……”
段凌霄一時語噎，根本說不出話來，心頭只剩下驚恐。
“方，方道友，能不能……”
就在氣氛有些森寒時，段凌空終于開口，求助似的看向方小天。
“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才沒有被皇先生一劍斬死。”
方小天笑了笑，“不過他辱我門庭是事實，我便再斷他一臂，算是交代如何？”
言罷，方小天看向方塵，眼中露出征詢之色。
“你來決定便好。”
方塵笑著點點頭。
再斷一臂？
中年人和段凌霄心中紛紛松了口氣，只要能保全性命，這算不得什么。
段凌空面露感激，拱手道：
“多謝方道友。”
方小天輕輕頷首，走到段凌霄面前，揮劍一斬，其右臂頓時齊肩而斷。
“方老弟還是心善，你們還不謝過方老弟？”
老勝瞥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立即帶著段凌霄磕頭道謝，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這樣吧。”
方塵輕輕一揮手，只見木行之力緩緩凝聚，變成一張輪椅。
“既然老皇斷了他雙腿，我就送他一張輪椅好了。”
有人突然覺得眼前這位大人物挺好說話，還要贈送段凌霄輪椅。
但六王爺等人卻從中瞧出了些許端倪，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輪椅的含義可不淺吶。
“以后，你就坐著輪椅。”
方塵看向段凌霄，微笑道。
“輪椅……”
中年人一下恍然，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直接把段凌霄抱了上去。
“還不謝謝方前輩。”
“多謝方前輩。”
段凌霄擠出一抹強笑。
笑容背后，是無盡的悲涼。
對方送他這張輪椅，只有一個意思。
他無法再利用其他手段接續雙腿，甚至連手臂都無法接上，以后只能坐著這張輪椅出入各種場合。
如有違背，也許都不需要這位出面，白衣修士就能滅了段氏。
“我看以后你們段家，該換個家主了，讓年輕人上去嘛，老一輩別占著茅坑不拉屎，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老勝微笑道。
眾人微微一驚，這是要換掉段氏家主之位？
他們看向中年人的目光已經帶上一絲淡淡的憐憫。
“是……”
中年人壓下心中悲慟，緩緩點頭，隨后看向段凌空：
“凌空，以后……”
他不傻，看出老勝有意讓段凌空上位，且今日若非段凌空在這件事之中，起到緩沖作用。
只怕段氏的下場，就不會這么輕松圓過去了。
“等一下。”
皇無極打斷中年人的話，隨后到方塵身旁耳語了幾句。
但老勝和附近的一些修士聽的很清楚。
“這小子天賦不錯，可以帶走。”
唰——
無數目光齊齊落在段凌空身上，有艷羨，有嫉妒，有向往。
能被這樣的存在看中帶走，前途無疑要比待在段氏好上太多太多。
劍修的天賦么。
方塵目光落在段凌空身上，別人不知道皇無極的意思，他知道。
皇無極所說天賦，必然與劍修有關，尋常修士豈能入他法眼。
段凌空發現這位的雙眸明明是灰白色，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瞎子，卻有一種渾身上下都被對方看穿的感覺，背后冒起一陣寒意。
“小子，我覺得你天賦還可，要不要隨我們一起走。”
皇無極淡笑道。
“隨，隨諸位一起走？走去哪……”
段凌空微微一怔。
“去哪就別問了，我要收你當弟子，你若是愿意，跪下磕頭吧。”
皇無極淡淡道。
中年人還以為經此一役，段氏會被各家落井下石，不曾想峰回路轉，自己的兒子段凌空竟得到如此機會！？
他忍不住傳音道：“凌空，快跪下拜師！這是你的機緣，也是我段氏的機緣！”
段凌空已經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之中，連艷羨都慢慢變成了嫉妒，哪里不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
他二話不說，跪下就是九個響頭。
等他站起身后，皇無極便讓他跟在其身旁。
而后便隨著方塵與老勝一起，離開此間。
走的時候段凌空還有些不敢相信，腦子空洞茫然。
“六王爺，那位……”
中年人等方塵他們徹底離開后，才敢開口。
六王爺本來不欲理會他，可想想段凌空拜在了皇無極門下，等同于段氏也與那覺明神宮的方核心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才笑了笑，道：
“你啊，這次是因禍得福，幸虧你生的兒子里有蠢貨，也有聰明人。”
段凌霄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那位方核心，是覺明神宮的核心弟子，多的以后你自己問凌空，我這么跟你說吧。
覺明神宮的核心弟子，修為最弱最弱，也能與六轉仙戰個平手。
其中不乏手段已經超越六轉的存在。”
六王爺淡淡道：“我們醉緣星在人家眼中，不過是海邊的一粒沙碩，只要他們想，輕而易舉就能抹平此間一切，包括你我。”
“嘶——”
中年人完全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勢力，但他相信六王爺不會在這種事上夸張。
“一定是天外的勢力，難怪……”
他下意識朝青冥之中看去，在大勝王朝，離開此間的手段一直都被大勝所掌握。
如段氏這樣的家族，其實也對外界知道的不多，只是偶爾有過一些聽聞罷了。
……
……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老勝這次又大張旗鼓要宴請方塵等人，卻被方塵攔住。
“老勝，我這次不會待太久，此來也是要帶走他們兄妹倆。”
方塵看了方小天和方小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那，那我……”
老勝搓著手。
“你若是愿意，自然是一起走，不過我無法承諾跟著我就能得到仙籍。
就說前些年我們在九十七號上古禁區打爭奪戰，也死了不少核心。”
方塵道：“待在此間，最起碼不會有多少兇險。”
連核心都死了不少，說明編外修士的安全更是堪憂，說明這一點后，對方還是愿意走，那就一起帶走。
“我愿意啊，待在此間只是等死，跟著老弟出去闖一闖，或許能夠再活一世！”
老勝根本沒有猶豫，他等這一天，好多年了！
“小天哥哥也要走嗎，他，他要去哪里，遠不遠……”
一直旁聽的勝舞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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