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玉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支支吾吾道:“蘇貴妃突發急病!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讓孫青檀去云雨軒,為蘇貴妃治病。沒想到,孫青檀卻抗旨不遵!”
“太皇太后大怒,下令讓臣再去通知孫青檀!”
“她若是答應給蘇貴妃看病,就饒她這一次!”
“如果孫青檀不答應,那就把她爺孫兩個打入天牢!逼他們答應。”
聞言,秦昊心中一驚,急切道:“晴兒生病了,什么病?嚴重不嚴重?”
關心則亂。
哪怕是秦昊如此沉穩的人。
聽說蘇貴妃生病,一時間也亂了陣腳。
郭子玉忙道:“陛下放心。蘇貴妃腹痛難忍,不斷嘔吐,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已經有其他御醫看過了,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并無大礙。”
聽到這話,秦昊這才稍稍冷靜下來。
他眉頭微皺,口中喃喃:“真是怪事!青檀跟晴兒情同姐妹。為什么她寧愿抗旨,也不為晴兒治病?青檀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
孫青檀的性格,秦昊心知肚明。
醫者父母心。
孫青檀人不僅長得漂亮,人美心更美,有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
她路上遇到生病的乞丐,都會不顧乞丐的骯臟,為乞丐治病。
家境貧困的病人,孫青檀經常倒貼藥錢。
吐血瘟肆虐的時候。
蘇貴妃在難民營施粥,被百姓們稱為蘇大善人。
孫青檀對蘇貴妃也很佩服,兩人私交甚好,姐妹相稱。
蘇貴妃生病。
孫青檀居然拒絕為她治療?
實在是一樁怪事!
更奇怪的是。
蘇貴妃若是真的生病,讓云雨軒的宮女太監通知太醫院就行了,何必要太皇太后親下懿旨?
整件事透露出說不出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秦昊臉色微沉,眸光閃爍,問道:“蘇貴妃生病,為什么會太皇太后直接給太醫院下懿旨?”
郭子玉低聲道:“臣...不知道。”
郭子玉雖然是錦衣衛統領,卻只是五品官。
他的官階太低微,還接觸不到核心的朝廷事務。
秦昊臉色陰沉,望著郭子玉道:“看來,朕有必要去太醫院一趟,找孫青檀問個清楚!你去準備一套錦衣衛的衣服過來!”
郭子玉微微一怔,立刻轉身離去。
片刻之后。
郭子玉拿了一套錦衣衛的衣服,回到馬車前,雙手呈給秦昊:“皇上,這是臣備用的衣服,您身材身高跟臣相差無幾,應該可以穿上。可是...您的臉怎么辦?”
郭子玉知道,秦昊是要偽裝成錦衣衛,遮掩身份。
可是,就算秦昊換上錦衣衛的衣服,總不能帶上面罩吧?
秦昊笑道:“靜公公,把那樣東西拿過來。”
靜公公從馬車中找出一個精美的錦盒,放在秦昊手中。
秦昊打開錦盒,里面是一副薄如蟬翼的肉色面具。
郭子玉眼神一亮,驚訝道:“喬裝面具?”
傳說,江湖上有一種喬裝面具,戴上以后,可以喬裝成別人的相貌,天衣無縫。
甚至有大盜高價買到這種面具,喬裝成女子,潛入女子的閨房,玷污良家婦女。
傳說中,喬裝面具神乎其神,可是郭子玉卻從未見過。
秦昊淡淡道:“東境倭國的工匠,最擅長這種旁門左道。當年倭國向大夏稱臣,派來使臣進貢,貢品之中就有這樣的面具。據說是倭國最厲害的工匠,耗費十年時間,才制作而成。”
“不過,朕也從未戴過這種面具,正好試試。”
靜公公從錦盒中取出面具,在背面涂上特殊的藥水,小心翼翼貼在秦昊的臉上。
眨眼間。
秦昊就成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兇猛大漢,看不出原本的俊朗面容。
靜公公取來鏡子,放在秦昊面前,道:“陛下,您看。”
秦昊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果然是天衣無縫。
當即,秦昊換上錦衣衛的衣服,跨上繡春刀,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相貌威猛的錦衣衛。
郭子玉驚呆了,愕然道:“皇上,這個面具果然厲害,臣都認不出您來了!”
秦昊笑笑:“走吧!”
當即,秦昊跟在郭子玉的身后,徑直來到太醫院。
孫青檀和孫渺然爺孫兩人,剛剛收拾好了包袱,身穿便服,一副要跑路的樣子。
他們兩個正好被錦衣衛撞了個正著,當場拿下。
秦昊抓住孫青檀的胳膊,將她押到郭子玉的面前。
孫青檀拼命掙扎,罵道:“放開我!我是天子門生!若是皇上知道你們如此對我,絕不會輕饒你們!”
秦昊心中暗笑。
孫青檀冰雪聰明,又見多識廣,就連她也沒有認出自己來。
看來這喬裝面具,果然是天衣無縫。
想想也對。
倭國的頂級工匠,十年才能制作出一副這樣的面具,必定是價值連城,極其罕見。
孫青檀沒有見過,也是理所應當。
噗通!
孫青檀和孫渺然押到郭子玉面前,雙膝跪地。
郭子玉心中一凜,連忙將兩人攙扶起來:“兩位神醫,快請起!”
皇上就在一旁眼睜睜看著。
孫青檀可是皇上的徒弟。
自己小小一個五品官,哪里敢得罪?
哼!
孫青檀冷哼一聲,美眸閃爍:“郭子玉,你少假惺惺的裝好人了!我和爺爺,絕不會給蘇貴妃看病,說違心的話!”
郭子玉一怔:“違心的話?孫醫師,我不太明白。”
孫青檀目光銳利,瞪著郭子玉:“外面謠言四起,說皇上駕崩了!我反正是不信!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我爺爺幫他看過相,是長命百歲的福相!”
“皇上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感恩也就算了!為什么要害蘇姐姐!你難道不知道,蘇姐姐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以后一定會當皇后的嗎?”
“你這么做,對得起皇上嗎?”
郭子玉一頭霧水:“我什么時候害蘇貴妃了?”
孫青檀厲聲道:“你還說沒有?蘇姐姐只是腹痛,太皇太后的懿旨里寫的清清楚楚,讓我和爺爺說違心話,說她懷上龍子!這難道不是欺君之罪嗎?”
“就算你不知情,也是助紂為虐的幫兇!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就問你,你擔當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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