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北莽十萬赤血雷騎大軍開拔,卻不是京師方向,而是披星戴月朝著北方報國寺的方向而去。
還不到一個時辰。
軍情文書已經送到皇宮。
此刻,秦昊在御書房,并未在慈寧宮。
呂氏雖然保養的極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可是,秦昊有蘇貴妃這種國色天香,色藝雙全的妃子,怎么會把呂氏這種殘花敗柳看在眼里?
更何況,呂氏雖然不是秦昊的生母,但秦昊也要叫她一聲母妃。
違背倫理綱常的事,秦昊不會做,也不屑去做。
因此,秦昊讓錦衣衛封鎖了慈寧宮,將呂氏軟禁起來,就立刻回到御書房,宣諸葛云、蘇起、霍武秘密入宮覲見。
諸葛云一看軍情文書,頓時大驚失色:“皇上,北莽十萬鐵騎有異動!難道他們要三攻京師!看來這一次,小王爺終于下定決心,要破釜沉舟了。”
這一個月來,秦昊秘密招募五萬神機營,兩萬虎豹騎,已經訓練出一支精兵。
不過,這個消息封鎖的極其嚴密。
除了蘇起和霍武之外,就連諸葛云這朝廷次輔,秦昊的心腹大臣,也不知情。
見到諸葛云有些慌亂,秦昊笑道:“莫慌,朕早有安排!不過,北莽這十萬鐵騎已是煙消云散,變成十萬步兵了。”
蘇起和霍武兩人聞言,都是忍不住竊笑。
北莽十萬赤血雷騎的軍馬,被報國寺騙走,已經到了皇上手里。
十萬鐵騎,變成十萬步兵。
他們想要進攻京師,簡直是天方夜譚!
旭日破曉。
北莽十萬大軍急行軍,來到報國寺的山門之下。
朝陽落在報國寺的金頂之上,一片輝煌。
可報國寺一片死寂。
沒有早課的鐘聲和誦經之聲。
山下,更是一匹軍馬都見不到。
大片的佛田,沒人打理,長滿雜草,竟然是荒蕪了。
孫懷見狀,心中咯噔一聲,生出不祥預感。
他不敢怠慢,讓大軍在山下駐扎,帶著徐子悠和一眾親兵,踏上石階,來到報國寺門前。
砰砰砰...
寺門緊閉,孫懷敲響,里面沒有人回應,更沒有和尚開門。
“壞了!”
孫懷心中一沉,一腳踹開寺門,闖了進去。
報國寺內,一片雜亂,像是遭了賊。
佛堂的門戶洞開,佛像倒塌,所有的金銀細軟,都不翼而飛。
就連地上的青磚,還有院子里的菩提樹,都被人挖走了!
一個僧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更別說是軍馬了!
孫懷頭皮發麻,汗毛乍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報國寺是北方第一大寺,香火鼎盛。
怎么會忽然人去樓空?
和尚呢?
圓谷方丈呢?
老子的軍馬呢!
孫懷渾身冷汗直冒,喊道:“給我搜!”
親兵們立刻四散而去,闖入佛殿、禪房,搜尋僧人們的蹤跡。
半個時辰后。
親兵們回來,臉色都極其難看。
偌大的報國寺,居然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空蕩蕩的,十分瘆人,簡直像是一座廢棄多年的荒山野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孫懷徹底蒙了,身體止不住發抖。
“將軍!屬下找到一人!”
一個親兵回來,押著一個衣衫襤褸,滿嘴酒氣的男子。
孫懷忙問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跪下磕頭,叫道:“小人叫牛二,是附近的潑皮。昨晚想到報國寺里偷點東西,賣了換酒錢,結果什么都沒偷到,就睡了一覺...小人真的沒干什么壞事啊。”
孫懷眉頭緊皺:“你一個潑皮無賴,膽敢到報國寺里偷東西?報國寺的和尚呢?”
牛二詫異道:“將軍,您難道不知道,一個月前,報國寺的和尚,忽然收拾金銀細軟,舉寺搬遷了。報國寺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他們帶走了,連房頂上的琉璃瓦也沒剩下,甚至連后面佛塔里的高僧舍利都取走了。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寺廟。”
孫懷忙問道:“馬呢?”
牛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將軍您說那些馬啊!好像是被和尚們給賣了...”
“賣了...老子的軍馬,竟然被賣了...”
孫懷捂著胸口,有一種要吐血的沖動。
他這才明白過來。
自己是上當了!
圓谷方丈把自己的軍馬騙走,全給賣了!
這下可怎么辦!
唰!
孫懷冰冷的目光落在徐子悠身上,怒斥道:“你是奸細!是你跟報國寺的禿驢們串通,把老子的軍馬全都騙走了!”
徐子悠大驚失色,辯解道:“將軍,我冤枉啊!我真沒有...”
噗!
不等徐子悠解釋,孫懷忽然拔出佩刀,刀光一閃,就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咕嚕嚕...
徐子悠的人頭落地,正好滾到牛二面前。
牛二見到死人腦袋雙目圓瞪,嘴巴一開一合,似乎還在辯解。
他眼前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孫懷冷冷看著徐子悠的尸體,臉色極其難看。
其實他也知道,徐子悠是冤枉的,他跟報國寺的和尚,沒什么關系。
可是赤血雷騎賴以生存的軍馬丟了。
孫懷需要甩鍋給徐子悠。
否則,十萬北莽軍的軍心,會立刻潰散,不戰而敗!
親兵們一臉擔憂:“將軍,沒有馬,這下怎么辦?”
孫懷狠狠咬牙:“軍令如山!就算沒有馬,咱們十萬大軍,也能攻破京師!也只有攻破京師,咱們才能將功贖罪!否則,以王爺的性格,咱們全都要掉腦袋!”
北莽王秦烈,戰功赫赫,卻是一個極其殘暴的人。
親兵們不由打了個冷戰,紛紛點頭,贊同孫懷。
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就是破釜沉舟,攻破京師!
轟!
臨走前,孫懷為了泄憤,讓大軍點起火把,燒毀了報國寺!
報國寺的規模,比普度寺更勝一籌。
大火最少也要燒三天三夜,才能停止。
此刻,距離報國寺十幾里外,一個小寺廟里。
“方丈,不好了!報國寺著火了!”
一個僧人看到報國寺的方向火光沖天,連忙進寺稟報。
圓谷方丈的身體一震,苦笑道:“皇上又猜中了!北莽果然不顧往日情意,燒毀了報國寺這座千年古剎。”
一眾報國寺的高僧,聽聞寺廟被焚毀,一個個悲痛欲絕,忍不住抹眼淚。
圓谷方丈臉一沉,呵斥道:“都哭什么!寺廟雖然焚毀,但是我們還在,金銀還在!皇上答應,要給報國寺留下一脈香火!他是圣主明君,絕不會食言而肥!”
“我們立刻南下,尋找合適的地方,重建報國寺!”
僧人們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方丈所言極是!北莽和朝廷遲早要開戰,北國不宜久留!我們立刻南下避禍,再尋佛門清凈之地!”
一眾報國寺的僧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扮成流民,朝著燃燒的報國寺跪拜,隨后朝著南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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