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秦舒直奔護士站,禮貌詢問道:“您好,請問這里有沒有一位叫秦故香的重癥病人?上午轉過來的。

    ”

    來私立醫院看病的人不多,加上轉院的重癥病例比較特殊,護士自然有印象。

    “402重癥監護室。

    ”

    “謝謝!”

    丟下兩個字,秦舒拔腿就走。

    站在病房門外,隔著一面玻璃,她朝里面看去。

    病床上那個形容削瘦,發絲雪白的老人,正是她的奶奶!

    她比之前看起來更加虛弱,帶著呼吸機,手臂上插滿了管子,有輸液管,也有監測儀的。

    秦舒看得心疼,眼里不禁酸澀。

    這時,身后傳來熟悉的怒罵聲。

    “你們這什么破醫院?我才打的五千塊,半天就沒了,搶錢是不是?”

    醫生滿臉黑線,“女士,我們的收費都是符合標準的。

    您母親的病情復雜、我們用的是最高等級的監護室和頂級護理,藥物和儀器也都……”

    周思琴翻了個白眼,打斷對方,“轉院!我們轉院不行嗎?不住你們這家黑心醫院了!”

    醫生一急,正想勸說。

    一道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響起:“不能轉院!”

    秦舒怒目看向周思琴,厲聲說道:“奶奶都被折騰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給她轉院?你想害死她嗎!”

    “秦舒!”周思琴詫異地瞪著她,沒想到她能找到這兒來。

    她眼珠一轉,快速走到她面前,哼笑了聲:“好啊,是你說不轉院的,那這一天一萬塊的住院費,你來給!”

    秦舒沒理會她,而是詢問地看向眼前的醫生。

    “我們醫院的重癥監護室,是這個價格……”

    她眉頭微擰。

    見狀,周思琴冷嘲熱諷:“怎么?你不是褚家少夫人嗎,連這點錢都舍不得拿出來?”

    “少夫人?”聽到這個稱呼,醫生不由一怔,鄭重打量起秦舒來。

    難怪,剛覺得“秦舒”這個名字耳熟。

    確認了秦舒的身份,醫生語氣比之前多了一絲恭敬:“少夫人您好,我們醫院是褚氏旗下的。

    不知道您和秦故香……”

    “那是我奶奶。

    ”秦舒下意識說道。

    醫生恍然,“原來是少夫人的奶奶,請您稍等片刻。

    ”

    說完,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秦舒不明所以,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突然想到,她在搜索褚氏背景時,的確看到褚氏涉及醫療行業,旗下有幾家私人醫院,其中好像就有富康醫院……

    沒一會兒,那醫生回來了。

    身旁跟著幾個西裝革履、身份不俗的中年男女,快步朝這邊走來。

    走到秦舒面前,眾人停下腳步,齊刷刷地恭聲道:“少夫人好!”

    秦舒不解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

    領頭的中年男人說道:“少夫人,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既然您的奶奶在這里治療,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好的醫療技術和藥物,治愈老太太!”

    秦舒訝然。

    不等她開口,周思琴尖酸的聲音傳來:“你們家醫院這么貴,我們可治不起喲!”

    中年男人訕然一笑,“這、我們怎么會收少夫人的治療費,當然是免費治療了!”

    秦舒心頭一動,想到心懷不軌的養父母,她有了決定。

    “那就麻煩你們了,奶奶的情況特殊,我希望她能一直在你們這里治療,并且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思琴,明白秦舒的意思,點頭道:“少夫人放心,我會多安排些人手,照看老太太。

    ”

    “謝謝。

    ”

    從醫院出來,秦舒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冒用褚家少夫人的身份,心臟依舊跳的厲害。

    她朝在路邊等候的衛何走去。

    周思琴緊跟在她身后,“沒想到你報了個名字,幾十萬的醫療費立馬就免了!這褚家少夫人的身份果然是好用!”

    聞言,秦舒冷冷看了她一眼,“以后你沒機會用奶奶威脅我了!”

    這也是她剛才以“褚家少夫人”身份,接受院方好意的原因。

    這么做,有一定的風險。

    但,為了奶奶能夠不受養父母干擾,接受最好的治療,秦舒愿意承擔這個風險。

    周思琴拽住了秦舒,咬牙切齒:“是!你能耐了,醫院領導都對你點頭哈腰!我跟你爸呢?天天被催債!我們好歹養了你五年,不就是讓你拿五百萬嗎?這點錢都舍不得掏出來?你說你是不是白眼狼?”

    秦舒扭過頭看她,冷冷說道:“養我五年的結果就是把我賣掉?既然做件事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現在還好意思問我要錢?而且——”

    “據我了解,公司虧損最多兩百萬,你們想辦法借點錢,再把房子抵押貸款,足夠了。

    ”

    撂下話,秦舒掙脫了她的手。

    她走到衛何面前,“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

    衛何欲言又止,然后幫忙拉開了車門。

    看秦舒就這么走了,周思琴拍著車窗怒罵:

    “秦舒你這沒爹沒娘的賤種!真是白養你了,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吧!你見死不救,咱們走著瞧——”

    她的話,傳進車里。

    秦舒面色冷凝,說道:“我們走。

    ”

    衛何駛動車子,透過后視鏡看向秦舒。

    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秦舒輕聲道:“她是我養母。

    ”

    衛何點頭,好意提醒:“看她不像是善罷甘休的人。

    ”

    秦舒臉色稍緩,“謝謝,我會注意的。

    ”

    衛何不再多說。

    到了別墅,他又幫秦舒把買的東西送進去,然后才離開。

    褚臨沉在書房。

    秦舒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樓,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

    ”

    門沒關,露著一條縫。

    秦舒推開門,開口第一句話便說道:“抱歉,我回來晚了。

    ”

    一聲低呵從角落傳來。

    她下意識抬起頭。

    偌大的落地窗前,天鵝絨窗簾垂落,褚臨沉坐在單人的深灰色沙發里,長腿交疊,姿態慵懶而優雅。

    窗外是被夕陽染紅的大海,天地同色,海浪翻涌。

    逆著光,他冷峻的輪廓有些模糊不定。

    “聽說,你剛才在醫院很威風,少夫人?”

    冰冷戲謔的嗓音響起。

    他一只手拿著手機,偏頭看她,深邃的眸光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秦舒愕然。

    醫院的事,他竟然這么快就知道了。

    而且,她察覺到了他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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