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醒了,請您即刻過去一趟。”

    沫心紅著眼走了出來。

    德元帝瞥了眼沫心,看她一副著急的樣子,不由得問:“好好地哭什么,是皇后怎么了?”

    沫心哽咽,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而勾起了德元帝極大的好奇心。

    “說!到底這么回事兒?”

    德元帝怒喝。

    沫心跪在地上,咬著牙說:“皇上,剛才皇后娘娘知道自己懷上了龍種,整個人便消極許多,還讓臣妾去熬一碗落子湯,說什么不讓皇上為難。”

    “胡鬧!”德元帝聽完直接沖了進去,他知道江虞月這是被自己給誤導了。

    那時,他以為第一個孩子一定會來自江虞月腹中。

    所以十分警惕她,騙江虞月答應三年之內不要懷上子嗣,否則就是對南端江山社稷不利。

    江虞月也沒懷疑,直接就答應了,可誰又能想到江虞月真的一夜就懷上了。

    現在第一個孩子已經不存在了,這個詛咒已經破除,德元帝就不介意江虞月腹中這個了。

    但有言在先,德元帝只好克制住高興,伸手攬住江虞月的手:“朕會誠心祈禱,保佑咱們的孩子,而且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降落。”

    “可欽天監......”

    “欽天監說的事,朕會想盡一切辦法破除,皇后只管安心休養。”

    德元帝一臉認真的保證。

    江虞月搖了搖頭:“那怎么行,臣妾不敢讓皇上冒險,孩子以后還會再有的。”

    “別胡說!”德元帝板著臉:“朕是天子,乃上天庇佑,一定可以庇佑你和皇兒無恙。”

    江虞月低著頭開始哭,一副柔弱又很害怕的模樣,惹得德元帝心疼極了。

    “娘娘,您身子不好就別硬熬著了,哭會傷身體的。”沫心憂心忡忡地勸。

    江虞月在兩個人的勸說之下,情緒漸漸平復。

    而德元帝愣是等著人睡著了才離開了。

    廊下依舊聚集了不少人,德元帝壓低了聲音:“都給朕仔細著些,別驚擾了皇后休養,否則,朕絕不輕饒!”

    “是!”

    人群中墨師傅走了過來,對著德元帝拜了拜:“皇上,我有話說。”

    德元帝下頜揚起:“去議政殿吧。”

    “嗯。”

    墨師傅從鳳儀宮走到了議政殿,這半路上心思百轉千回,腦海中不斷地想著這件事怎么可能呢?

    皇后竟有孕了......

    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皇后這個節骨眼上爆出懷孕,巧合的有些過分!

    他本以為給德元帝下藥就斷了皇家子嗣,如今看來,竟還留下唯一一個血脈。

    若是男丁,必保皇后下半輩子無恙。

    他根本就不信皇后身體弱,生產難產的狗屁話。

    前幾日他還曾大老遠看見過皇后,活蹦亂跳,面色紅潤,根本就不像是身子孱弱的樣!

    墨師傅忽然停下腳步,腦海里閃現一個可怕的念頭。

    皇后可能早就知道了林貴嬪懷上子嗣了,只是隱忍不說,默默謀劃了一個局,利用輿論不聲不響的除掉了林貴嬪腹中子嗣,還讓德元帝如此厭惡了張家和張吟茹。

    真是好手段!

    這個局應該是部署已久了,所有人都入了局。

    大公公回頭瞥了眼身后的墨師傅,忽然壓低了聲音在德元帝耳邊說:“皇上,奴才怎么覺得墨師傅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話要說。”

    德元帝哼哼。

    “而且奴才剛才聽鳳儀宮的人說,墨師傅這兩日也去見過皇后,可惜被皇后給拒絕了。”

    “有這事兒?”德元帝驚訝。

    大公公點點頭,又說:“墨師傅是個會占卜的,怕不是能占卜出什么吧?”

    德元帝嗤笑,當初林貴嬪腹中子嗣是個不詳的,墨師傅怎么就沒占卜出來?

    又或許他明明知道,就是不肯說。

    “墨師傅最近和后宮中人倒是走的越來越近了。”

    德元帝意味深長地說。

    幾年前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被貶去了封地,意外結識了墨師傅。

    初見時墨師傅的確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令他深深折服,也幫他很多忙。

    所以德元帝便求了墨師傅留在自己身邊,以國師的身份又留在后宮,還單獨給了他個宮殿居住,不拘束他出入宮自由。

    可現在么,德元帝覺得這個世上哪有這么多的巧合。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