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昀寧的馬車這一路上幾乎沒停過,半路上會換馬車,日夜兼程。
“主子,您受得了嗎?”碧秀擔心地問。
這樣的顛簸,她擔心楚昀寧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楚昀寧摸了摸聳起的腹部,這孩子乖巧得很,這一路也沒鬧騰,她也沒有任何不適。
“我沒事。”
話音剛落,外面又傳來了刀劍聲,一個時辰后聲音又消失了。
反反復復幾次,直到離開了云瀾境內才算是消停了。
“云瀾駙馬爺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追著不放,末將氣不過,砍掉了他一只胳膊。”長陽侯說。
楚昀寧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你做得不錯。”
她撩起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色,又是熟悉的南端,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們臉上沒有了愁容,她也禁不住跟著笑了笑。
眨眼又過了半個多月,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東陵,下了馬車,她整個人腳都是軟的。
望著一望無際的白色營帳,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邁著步子往前走。
許久沒回來,還是那些熟悉的臉龐,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日思夜想的人。
“皇上帶著兵在前方訓練,天黑才能回來。”碧秀說,她剛才就是去打聽了。
楚昀寧點了點頭,先是了解當下的局勢,走的這三個多月,南端每日都在訓練兵馬,且雙方也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斗,均損失慘重。
她聽說這件事后,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去看望受傷的戰士們。
“主子您還是別去了,那些鮮血淋漓的場面還是別看了。
”副將阻撓。
缺胳膊斷腿兒的太多了,連他久經沙場的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軍營缺不缺藥材?”
“暫時不缺。”
不缺藥材那還好,楚昀寧有些靜不下心來,她去找老師傅,這一路老師傅都不怎么說話,經常捧著一本書看。
回到軍營之后,楚昀寧就讓人給老師傅單獨安排了一個舒適的住處。
還未敲門,老師傅已經掀開簾子出來了,對著楚昀寧雙手合十:“楚施主。”
楚昀寧回了個禮,直言:“老師傅能不能幫幫南端打贏這場戰?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家破人亡了。”
她不想參與戰爭,也不想因為戰爭而導致許多人沒了親人。
“南端想要一個和平。”
“對!天下百姓也需要一個和平。”
老師傅聞言仰著頭看了眼天色,閉著眼掐指一算,又過了會兒,才說:“明兒午時來找我。”
“好。”
老師傅又轉身回了營帳,楚昀寧也不便打攪,想著時間還早,打算做一些吃食。
全都是蕭景珩最喜歡吃的.
夜色降臨,空氣里都有一股肅殺之意,十幾匹馬策馬歸來,為首的男子穿著件銀色鎧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但面上不顯半分,冷凝著臉,繼續跟十幾個副將商討了明天的部署安排。
有副將想要提醒蕭景珩什么,卻被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終于,一個時辰后商討完畢。
蕭景珩才大步流星地趕回營帳,掀開簾子,燈火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阿寧?”
楚昀寧抬頭,淺笑著將燭火撥得亮一些后,才起身走近,營帳內其他人識趣地退下。
出門在外,他沒有一天不擔心的,要不是軍營里實在走不開,他早就去找她了。
整整擔憂了三個多月,這一刻懸著的心才算松了,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卻又發現自己滿身灰塵有些狼狽,于是又克制住了:“我這就去洗一洗,阿寧,你等等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