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又繼續說:“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們終究都是南端的手下敗將,一群蠢貨,她們早就放棄你們了,你們卻還在傻傻賣命,真是愚蠢!

“別在說了,我不信!”黑衣人火氣十足。
楚昀寧見狀挑起手里的刀毫不猶豫的朝著身邊幾個人黑衣人捅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倒地三個人了。
“你!”黑衣人險些氣的暈了過去。
她臉頂著李大人的容貌,笑的有些猥瑣:“我怎么了,誰不愛榮華富貴?”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有沒有好下場你未必看得見……”
話音落,隔壁的黑衣人立即說:“李大人,你能保證我不死嗎?”
他想活著,而且想報仇。
可以死,但不能被人利用去死。
楚昀寧下頜揚起;“那不成,我放了你,你不就回去報信了?”
“李大人,我不會報信的,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們是南城王府的暗衛。”
生怕楚昀寧不給他機會似的,這位麻溜的把該說的都說了,絲毫不費工夫。
明文帝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原本是需要動刑才能撬開這些人的嘴,可到了楚昀寧這,簡單幾句話就給詐出來了。
令他不得不折服。
楚昀寧手握銀針刺入那人筋脈中:“我可以放了你,三個月后你需要來拿解藥,否則,必死無疑。”
在楚昀寧的示意下,黑衣人被放走了。
有了第一個例子,剩下的就好辦,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出現,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能活著,比什么都強。
半個時辰后,將這些人全部打發了,明文帝斜睨了眼楚昀寧:“過癮了?”
“過癮!”楚昀寧咧嘴微微笑。
怎么能不過癮呢。
明文帝指尖搭在楚昀寧的臉上,看著她頂著男人的臉就覺得很奇怪,
伸手揭開,直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小臉,汗嘖嘖的,明文帝從懷中掏出干凈的手帕替她擦拭細膩的汗。
忽然他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伸手捉住了楚昀寧的胳膊,問:“阿寧,能不能答應我,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頂著旁人的臉從我身邊離開。”
“嗯?”楚昀寧蹙眉。
“阿寧,答應我。”明文帝一臉肅色。
楚昀寧看著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文帝的卻又再次認真的說了一遍:“阿寧,答應我好嗎?”
“好!”
明文帝松了口氣:“阿寧,你說的我都信。”
……
東陵
“世子呢?”沉碧手拎著朱紅食盒進來,隨口問:“今兒世子也沒用膳?”
小丫鬟搖了搖頭;“并未,世子說暫時沒什么胃口,也不許任何人打攪。”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告訴沉碧,不要進去。
沉碧下意識的眉頭緊擰,沒理會小丫鬟的話敲了敲門,等了半天里面也沒什么動靜。
一旁的小丫鬟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沉碧見狀立即問:“說,是誰在里面!”
“回小姐話,是陳小姐。”
“陳小姐?”沉碧想了半天,根本不知道這位陳小姐是誰,于是又問:“這個陳小姐是誰?”
小丫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彼時屋子里傳來了嬌吟聲,沉碧的臉色唰的白了,拳頭緊緊攥著,低著頭猛然攥住了小丫鬟的下頜:“陳小姐來了幾日了?”
小丫鬟被迫仰起頭,卻不敢直視沉碧,哆哆嗦嗦說;“已有了兩日了。”
“好,很好!”沉碧猛然松開了手,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動彈,腦海里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質說話,有人說沖進去,有人說忍一忍吧,世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沒有哪個皇帝身邊沒有三宮六院。
沉碧深吸口氣,維持著面上的冷靜,正要轉身,嘎吱門忽然開了。
一抹嬌俏顏色走了出來,面頰粉紅,眼中媚態毫不遮掩,見著沉碧來,微微笑著打招呼:“沉碧小姐。”
“你來了。”南城王世子沖著沉碧微微笑,指了指陳小姐:“巧了,你們二人名字諧音是一樣的,這位也是陳璧。”
話落,沉碧猛然一頓,直勾勾的盯著陳璧看。
“那陳小姐是哪里人?”
陳璧回答:“東陵本土人。”
沉碧的心思有些亂了,按照歷史,南城王世子未來的另一半名字也叫陳璧。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
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名字讀音一模一樣的人出現,歷史翻譯有錯也不一定。
“沉碧,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南城王世子擔憂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額。
沉碧后退兩步,避開了南城王世子的手。
那一刻,南城王世子愣了愣。
“沉碧小姐別誤會,我和世子只是故交,這兩日提起過往一時有些情不自禁罷了,你放心,我是不是和沉碧小姐爭什么的。”陳璧的聲音很好聽,柔媚動人,一顰一笑就像是從畫卷中刻下來似的,漂亮極了。
南城王世子的手還舉在半空,疑惑的看著沉碧。
“誤會什么,你和世子如何與我有什么關系?”沉碧勾了勾唇,視線從陳璧身上挪到了南城王世子身上:“我和世子不過是知己好友,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半點不合規矩。”
“沉碧!”南城王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沉碧一心一意,幾乎是言聽計從,孤注一擲,把所有都搭進去了,沒想到到了沉碧眼中,竟是知己好友四個字就撇清了。
南城王世子的心被針扎了似的難受。
“沉碧小姐,我看得出世子對你與眾不同,這兩日沒少在把你掛在嘴邊。”陳璧彎了彎唇,又看了眼沉碧手中的食盒:“世子說沉碧小姐的手藝極好,尤其是千層酥,是一絕,不知我有沒有機會嘗嘗?”
沉碧心里就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臉上卻是大方的笑著,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陳璧:“你若不介意,當然可以嘗嘗了。”
陳璧驚訝對方這么好說話,正要伸手去接,兩個人對接時,手忽然一滑,砰的聲,盒子落地,里面的千層酥摔了出來。
“沉碧小姐……”
“罷了,不過就是一碟子千層酥而已,你若是喜歡,我再去做。”沉碧沖著兩位輕輕點頭后,轉身離開,南城王世子見狀趕緊追了上去,拉著她的手解釋:“你聽我解釋,陳璧這次是來給我傳遞消息的,一時多聊了幾句,加上她又喝醉了酒。”
沉碧緊咬著唇:“世子,我對未來夫君只有一個要求。”
南城王世子眼皮跳了跳,問:“什么要求。”
“不得納妾,身邊只有我一人,白首不相離。”
話落,南城王世子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沉碧,你可知朝廷已經派人追殺我,陳璧的父親就是統帥,她是特意來送信的,南城王府有一半的人已經被皇上收押。”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沒了選擇了,陳璧的到來給他帶來了希望。
“條件呢?”沉碧猛的吸了口氣。
“世子妃之位!”
沉碧赫然抬眸盯著南城王世子,目露不屑:“世子就算沒有陳璧父親的支持,一樣可以勝利,只是早晚罷了,世子是不是已經對陳璧動心了?
也不怪世子,畢竟陳璧那樣美。”
“沉碧!”南城王世子提起口氣:“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跟我耍小性子嗎,聽了你的話,我不顧整個南城王府的安危,私自帶兵攻陽城,此舉在任何人眼中和造反無異。”
“因為你將來一定是要做皇帝,這一步必須要走。”沉碧說。
南城王世子搖了搖頭:“我從未想過要做皇帝,我的本意只是要安安分分駐守邊關,和家人們在一塊。”
“可你是未來皇帝,不該碌碌無為。”沉碧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南城王世子已經不想再聽這句話了,他現在一步步往前走,只是被迫無奈沒了退路。
“那依你之見,陳碧該如何處置?”
沉碧猶豫了片刻:“我和她之間只能選擇一人,另外一個必須死!”
“非要這樣不可嗎?”南城王世子不解,她們完全沒有必要得罪陳家,現在陳家還是有心要靠攏的,能抓住機會勝算才大一些。
沉碧卻解釋:“等著陽城那邊有了動靜,世子就根本不需要錦上添花了。”
話落,立即有侍衛來稟報:“回世子,陽城那邊傳來了消息,派出去的暗衛無一生還,李大人也已經棄暗投明了。”
“什么!”沉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大人還活著?”
她已經給李大人以及那些女子下了劇毒,絕對活不過一天的,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南端皇帝殺人如麻,草菅人命。
最后再引起民憤,這樣一來,她們就有機會攻入陽城了,只要占領了陽城,南城王世子就有了根基地。
“會不會是弄錯了?”沉碧問。
侍衛搖頭。
南城王世子一副我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對著侍衛擺擺手,看向了沉碧:“現在咱們已經和南端挑明了,南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反攻,東陵已經有了動作,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世子的意思是要娶陳璧為世子妃?”
那自己算什么,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妾侍?還是無名無分的通房?
沉碧接受不了。
南城王世子深吸口氣:“容我再想想吧。”
……
楚昀寧從郊外回來,這一路沒少聽見有人詆毀明文帝行為不檢點,殺人如麻,隨意踐踏生命。
“這幫人怎么能隨隨便便胡說八道呢,豈有此理!”她見不慣有人詆毀明文帝的聲譽,明文帝見她一臉氣鼓鼓的模樣,鼓起腮幫子還有點可愛,失笑:“人云亦云,怕什么,只要在阿寧心里,我是好人就足夠了。”
“嗯?”楚昀寧現在忽然覺得明文帝可以張嘴就來土味情話。
“有人詆毀您,不利于穩定軍心。”楚昀寧解釋,她是從大局出發,必須要穩定軍心,緊接著又說:“得盡快想個法子把廢太子找到。”
雖然她知道東陵是幕后黑手,但這個黑鍋還需廢太子來背。
“廢太子就躲在城中,想找也不難。”明文帝早就派人查廢太子的下落:“昨兒晚上慧陸來了一趟府邸,想要投誠,我答應了。”
慧陸?
不就是那個狗頭軍師,曾經覬覦玉安公主的那位?
“帶你去見見。”明文帝倒是毫不顧忌的直接帶著楚昀寧去見慧陸,恨不得把所有的計劃都說一遍,也不隱瞞:“西海國送來了請帖,說是要拜訪咱們,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為什么,這多好的機會啊,只要西海是盟友或者不添亂,到時咱們的勝算又添好幾倍。”楚昀寧不理解。
“西海一塊來的還有兩位和親公主,點了名要做嬪妃,我最嫌女人多了,嘰嘰喳喳吵個沒完,還不如一心一意只對一個人好,沒什么顧忌。”明文帝時不時的回頭問一句阿寧你說呢?
楚昀寧驚訝,堂堂一個皇帝居然有這樣的覺悟。
簡直匪夷所思。
明文帝又說:“朕是皇帝絕對不能屈服于他國,戰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還差一個西海?”
大不了,順手一塊收拾了!
楚昀寧停下腳步:“皇上,這個想法要不得,繼續打下去,咱們也在損耗,不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兵,只可惜了兩位公主。”
娶兩位公主就能得到西海這盟友,多劃算啊。
“西海讓公主和親絕對是有陰謀,說不定就是故意探聽南端的軍事機密,朕絕對不能給她們這個機會,西海對咱們也有忌憚,怕什么。”明文帝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不知為何,楚昀寧心里堵得慌,真想踹一腳。
娶了就非要寵幸?
假戲真做不會?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兒不知情?”楚昀寧在想能不能有個補救的法子,大不了對使臣賠禮道歉唄。
“昨兒早上的事,朕已經將人攆出去了,一時事兒多忘了告訴你,這才想起來。”明文帝一本正經的解釋。
楚昀寧嘴角抽了抽,這會兒使臣應該都已經回到西海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