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陽大公主的突然開口,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江大將軍。

    人群中本來很低調的江大將軍在無數視線中緩緩抬眸,他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鎮國公因為忌憚江家以及皇后,一時還沒分得清江家究竟是敵是友,所以暫時并未開口。

    “江老將軍,先帝已經駕崩足足七日了,正是內憂外患時,您一定要聽從皇后娘娘的懿旨,盡快將小世子推上位,穩定朝綱,也可平定民心。

    長陽大公主自認為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已經折服了所有人,心中十分得意。

    只要江老將軍今兒被她給糊弄過去了,那這個皇位就是唾手可得了。

    于是長陽大公主又對著老王爺使了個眼色。

    老王爺也不顧身上的臟污和臉上的狼狽,他扯著嗓子說:“大家與其在這里爭來爭去的,背負上謀逆的罪名,還不如保持原樣,挑個血統正經的小公子上位,這樣一來,皆大歡喜。”

    這兩個人一開口,文武百官各有不服氣。

    祁王第一個呸了口表示反對;“胡說八道,就算挑人,也不該是從異姓人家挑選,本王這次占鎮國公,從蕭家任何一家選,本王都毫無意義。”

    此時,安王也舉起手:“本王認可祁王的話。”

    祁王見有人支持自己,情緒也漸漸變得有些激動,對著江老將軍開口:“老將軍,您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先帝對您的信任,這江山皇位可不是說讓就讓的,有些時候一旦讓出去了,未必就能回來了。”

    “沒錯,蕭家的江山怎么能改姓呢,本王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推舉什么陌小世子,本王必反!”

    人群后的菱王扯著嗓子喊。

    鎮國公見狀收斂了脾氣看向了江老將軍:“江家世代都是忠臣,江老將軍在戰場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梟雄,總不至于到了晚年,還落得個名節不保吧?”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反對,且說出來的理由竟讓人無法反駁。

    此時的長陽大公主有些著急了,對著老將軍說:“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皇位只是代坐而已,不可能不歸還的,老將軍可要想清楚了,這才是保全江家最好的法子,選了他人,江家未必能控制得住……”

    話未落,江老將軍及時打斷:“大公主慎言,江家從未有想法保全江家。”

    “老將軍所言極是,是本宮一時糊涂說錯了話。”長陽大公主急得額上都在冒汗,又看著對方竟因為她的一些話,開始團結起來對抗自己。

    她開始意識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老將軍說:“本將想求證皇后,問問皇后意見……”

    這話嚇得長陽大公主心都快蹦出來了,她的確和江虞月提過這件事。

    但江虞月說過,去母留子才可,她若是死了,大公主府的好壞與她又有什么關系了?

    所以,長陽大公主騙了所有人。

    “若是江皇后要選小世子呢?”老王爺忽然自信地笑了笑,并沒有將對方這群人放在眼里,這個時候,兵權才是最重要的,誰的手中掌握兵權,也就意味著說話權。

    只要拉攏了江老將軍,對面那些人,輕易拿下不在話下。

    江老將軍忽然轉過頭看了眼老將軍,一字一句地說:“本將軍相信皇后娘娘絕對不會糊涂至此。”

    老王爺懵了,失聲問:“你這是在質疑皇后娘娘?”

    他又指著長陽大公主,急著拉人求證:“皇后可是親口對你說的,一言既出,豈能反悔?”

    被人逼到這個份上,長陽大公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只好硬著頭皮在江老將軍身邊小聲嘀咕:“老將軍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單薄,懷上龍子已是極大的不易,若再驚擾了娘娘休養,怕是對小太子也有損害。”

    鎮國公離得很近,聽了一嘴,他冷笑:“大公主是不是捏準了皇后這一胎保不住,好讓你的兒子穩坐皇位,直到長大成人?”

    被人戳穿了心思,長陽大公主心頭一哽,臉色剎那間發青,緊攥著手心才緩和過來:“鎮國公,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皇兄的靈位前詛咒小太子。”

    鎮國公抬眸斜了眼長陽大公主,嘲諷之意不言而喻,仿佛在說,我在就看穿你的陰謀詭計了,有我在,不可能。

    “諸位不如再等一等,皇后娘娘今兒才召見了太醫,服了藥歇了,為了小太子著想,明兒就是封棺,皇后娘娘一定會出現的。”

    說話的是楚大將軍。

    他一開口,眾人都安靜了,誰也不敢提非要去見皇后,萬一真的驚擾了皇后休養,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好,就等明日!”長陽大公主立即附和了楚大將軍的話,手心也跟著松開了。

    至少這一刻謊言是保住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