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師傅看著地上蜷縮著的張吟茹疼的小臉慘白,下半身的血浸透了長裙,且還沒有止住的樣子。

    而一旁的大公公則是一臉漠視,壓根兒就沒把這一幕放在心上。

    “皇上這是打算要了林貴嬪的命么?”

    墨師傅手里緊緊攥著佛珠,眸色染上猩紅。

    大公公見狀,敷衍的說了兩句:“怎么會呢,林貴嬪身份尊貴,也伺候了皇上許久,皇上怎么舍得對林貴嬪出事兒?”

    其實大公公是看著林貴嬪的血流的差不多,篤定孩子肯定沒了,才讓人去找太醫。

    太醫來了,墨師傅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大公公則命人將林貴嬪抬回榻上,伸手攔住了墨師傅的去處。

    “男女有別,墨師傅請自重。”

    墨師傅看著一個閹人對自己如此不敬重,心中多了股怒火。

    他站在屏風后久久沒有離開。

    直到太醫說了句:“失血過多,林貴嬪身子太虛沒保住龍胎,還需好好調養。”

    說著太醫開了幾副藥方,又讓人去抓藥,忙忙碌碌誰也沒有注意到墨師傅。

    墨師傅氣不過轉身離開,直接去找德元帝。

    德元帝正在批閱奏折,乍然聽說他來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朱砂筆,笑著說:“快讓人進來。”

    當墨師傅看著笑吟吟的德元帝時,卡在喉嚨里的質問硬生生咽了下去,他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

    “墨師傅回來了。”德元帝笑著迎上前。

    墨師傅一個月前離開了京城去辦事兒,今兒才回來,德元帝還沒有問墨師傅為什么直接去找林貴嬪。

    墨師傅主動開口:“皇上,我聽聞在大昭寺有人來算過卦象,是個小皇子有關的,便迫不及待趕回宮內,卻不想看見后宮陰云籠罩,小皇子的金身被壞真是可惜。”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一入宮去找張吟茹的原因了。  德元帝眼中疑惑散去,忽然嘆了了口氣。

    “皇上,小皇子命格極好,牽連國運,必定會給您帶來無盡的榮耀,也會振興南端,怎么會是災星呢?”

    墨師傅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轉動,語氣由開始的急躁變的沉穩許多,徐徐開口:“到底是誰在誤導皇上?”

    德元帝抿了抿唇,一副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

    “皇上,我現在能看見小皇子的怨氣籠罩著整個后宮,若不及時解決,小皇子必定會來鎖魂。”

    墨師傅這話一說完,德元帝沒了剛才的熱情,反而是坐下來,淡淡地說:“一個不成形的孽障罷了,不必驚慌,朕會讓大昭寺的高僧來給他超度的。”

    “皇上此言差矣,小皇子的命格被人打亂,蓄意謀害,若不及時找出幕后元兇,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墨師傅的話說完,德元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孽障,死了都不消停。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小宮女提醒。

    德元帝瞥了眼墨師傅,心想著也不算外人,便抬起手示意讓人進來。

    江虞月穿著件緋紅色長袍,手中提著食盒,鬢間珠釵環繞,明艷動人的小臉畫著精致的妝容,越發顯得端莊尊貴。

    她優雅地來到了德元帝身邊,微微俯身:“臣妾給皇上請安,聽聞皇上晝夜難眠,臣妾便親手熬了補湯來,您日夜操勞國事,實在辛苦。”

    江虞月穿著打扮極其漂亮,往那一站,便是耀眼奪目的。

    德元帝眼睛都看的直了,他還從未看過江虞月盛裝打扮,渾身上下都有股子魅惑勁兒。

    “你的身子才剛剛好轉,這些事兒讓下人來做就成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德元帝伸手去拉江虞月,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滿臉心疼地看著她。

    江虞月修長白皙的指尖摸了摸腦仁,笑著說:“皇上多慮了,臣妾已經沒大礙了。”

    正說著江虞月故作驚訝的看著墨師傅。

    “墨師傅也在呀。”

    墨師傅緩緩起身,朝著江虞月雙手合十:“皇后娘娘安好。”

    “本宮無礙,倒是墨師傅看著消瘦了些。”

    江虞月坐在了一旁,正聊著大公公趕了回來,詫異的看著殿內幾人,他朝著德元帝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妥了。

    “皇上,這大公公千不該萬不該對林貴嬪下絕子湯”墨師傅一臉氣憤:“那畢竟是您的血脈呀。”

    德元帝沒想到墨師傅會當眾挑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什么絕子湯?”江虞月迷茫地看向德元帝。

    對方一言不發,那表情簡直快要逗樂江虞月。

    他或許沒有想到會有人直言不諱地問出來吧?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