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月也沒有留人,說了句散了吧,又單獨地叫住了尹妃。

    和往常一樣,尹妃跟著去了偏殿。

    沫心拿來了藥給尹妃敷上了,尹妃誠惶誠恐地接過道了謝,而后觀察了一會兒江虞月的表情。

    江虞月低著頭繡花,非常的認真,也沉穩的住氣,尹妃覺得自己已經夠沉穩的了,但在皇后娘娘面前,她還是欠缺了點。

    明明皇后留下她,是有事要問,可就是不開口,等著她主動提及。

    尹妃深吸口氣上前道:“娘娘,臣妾發現了林貴嬪的脈象有些問題。”

    “尹妃倒是說說有哪些問題?”江虞月頭也不抬繼續繡花,偶爾還會皺著眉頭糾結選哪一種顏色,抬頭看向了沫心,沫心指了指左邊的黃色:“黃色尊貴,唯有黃色才能配的上皇后娘娘。”

    江虞月笑:“那便黃色吧。”

    這話聽著很像是敲打,可尹妃又想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搖搖頭。

    “林貴嬪她……”

    “嗯?”

    尹妃吞吞吐吐說不出來,可江虞月卻溫柔笑了笑:“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話你但說無妨。”

    這話聽得尹妃心里沒底,猶豫再三又不知該說什么,而后咬咬牙,跪在地上壓低了聲音:“皇后娘娘,林貴嬪是喜脈,而且已經一個月有余了。”

    江虞月挑眉,一點也不驚訝,反而低聲說:“林貴嬪這個孩子來的并不是時候,尹妃,本宮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時候裝聾作啞就成了,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緊的。”

    看江虞月的態度,竟是知道這件事?

    于是她又不死心地問了句:“娘娘知道此事?”

    江虞月似笑非笑并沒有回答,而是將香囊遞給了尹妃:“這種東西長期佩戴對身體不好,這一輩子這么長,膝下若是無一兒半女的,也怪孤單的。”

    這么一開口,尹妃心里咯噔一沉,她的小把戲竟然被皇后看穿了!

    這香囊中隱藏著會讓人難以懷孕的藥,是她精心調配的,醫術一般的大夫根本就聞不出來。

    而皇后卻是在她佩戴的第一天就指出來了,表面上是夸贊繡技不錯。

    原來是看破了其中關鍵。

    此時此刻的尹妃已經徹底的被江虞月給折服了,她沖著對方磕頭:“娘娘,臣妾并不想要恩寵,也知道在深宮后院中,臣妾的資質根本就守不住這份榮寵。”

    “本宮知道。”江虞月彎腰將尹妃扶起來,清冷的語氣能夠貫穿人心:“本宮何嘗跟你不是一樣的呢,只是高處不勝寒,有些事本宮不方便插手,你放心,你母親的事兒,本宮會交代江家,還有你弟弟。”

    尹妃猛然抬頭,她竟不知不覺地被皇后給掌握得一清二楚。

    尹妃的母親在家族中并不受寵,而且被妾侍打壓,就連她的弟弟也不如庶出的得寵,在家中郁郁不得志,尹妃入宮是迫于無奈之舉。

    家中父親給了她一個期限,若是不得寵,就別怪他對母親和弟弟動手。

    “臣妾……”尹妃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皇后不會無緣無故幫襯自己的。

    必定有所圖謀。

    “皇后娘娘需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一定竭盡所能,絕不辜負。”

    尹妃再次要跪拜卻被江虞月給攔住了,她驚愕地看向了江虞月。

    “林貴嬪的身子確實懷有身孕了,不過龍胎并不安穩,極有可能隨時會小產,你幫幫她穩固胎兒。”

    “恕臣妾愚鈍,還請娘娘示下。”

    “林貴嬪這一胎必是男胎。”江虞月握著尹妃的手,小聲說:“而且定會是皇長子,只是前期不穩固,不能隨意說出來,且,你也要告訴林貴嬪,本宮也有了懷孕的征兆,只月份尚淺,極難把握。”

    尹妃聞言雖然不明白江虞月要做什么,但還是點點頭:“臣妾……謹遵皇后旨意。”

    “去吧。”江虞月松開了尹妃的手,轉身又低著頭繡花,等著人離開了,沫心才問:“娘娘,尹妃真的會站在您這邊嗎?”

    江虞月笑笑:“她是個聰明人就一定會這么做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