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昀寧的幫助下,江如萱的情緒總算是有了些好轉,她吸了吸鼻子,忽然說:“難怪人人都夸皇后娘娘聰慧無雙,深得皇上敬重。”
她用敬重兩個字,并非寵愛,楚昀寧能得到這份愛,無關乎美貌。
這樣的人,若她是個男兒身,也會將楚昀寧放在心尖上疼愛的。
楚昀寧笑了笑,指尖撩起了江如萱鬢間鬢一縷秀發,低聲說:“無論江家現在如何,你始終都是將門嫡女,不需要為了那些人顧忌,你這樣退讓反而會讓對方有恃無恐,白白丟了將門嫡女的骨氣。”
江家一門忠烈,又有幾個人是軟包子,寧可丟了性命,也絕不會被人拿捏。
江如萱聞言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她呆愣愣地看向了楚昀寧。
“如萱,江家不止是你一個女兒,還有太后呢,皇家會給你撐腰的。”
與其無底線的妥協,倒不如開誠布公的聊一聊,有的人就是欺軟怕硬。
給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實際上就是窩里橫。
楚昀寧可以給江如萱短暫的撐腰做主,可日后,一旦江如萱再妥協一次,還是會回到原點。
這個時代的女子習慣了三從四德,根本就不懂得反抗,一個孝字壓下來,有理也成了沒理。
更何況江如萱還有一個女兒在劉家,她的丈夫也在劉家,兩夫妻之間感情還沒破裂到那個地步,所以怎么做只能看江如萱自己的。
江如萱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等晚間劉夫人特意做了些補品來探望江如萱,身后跟著劉家姑娘劉妍妍。
“大嫂,你好些了嗎?”劉妍妍穿的一襲水紅色長裙,描眉畫眼,鬢間的珠釵恨不得插滿頭,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來到她跟前,又轉變成擔憂:“大嫂你好些了嗎,這補品可是母親特意給你熬的,寸步不離,連丫鬟都不許靠近。”
劉夫人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因為這是在軍營里,她當初帶著劉家來找江如萱時,是報著江家的名義。
所以劉夫人還算識趣,并沒有假手于人。
江如萱淡淡地將胳膊從劉妍妍的手中抽離,冷著臉:“多謝婆母一番好意。”
“怎么大嫂看上去并不開心,是不是還在生氣母親之前說的那些話?”劉妍妍噘著嘴:“大嫂也小氣了吧,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記恨母親呢。”
“如萱,你當真是記恨我嗎?”劉夫人的臉色忽然一沉,一臉失望:“我一把年紀了,又是長輩,就算有時候說錯什么話,那也是無心的,我盡心盡力地給你熬補藥,也算是給你個臺階了……”
劉夫人傷心地抹了抹眼淚。
“母親,您別傷心了,大嫂不是個不孝順的人,這么多年您對大嫂根本沒得挑。”劉妍妍一把摟住了劉夫人的胳膊,眼神卻時不時地瞄向了江如萱:“大嫂,母親可是有心疾的,你快說句軟話。”
劉夫人一邊哭一邊捂著心口。
看著母女兩個一唱一和,江如萱的臉色鐵青著,又聽劉妍妍說:“大嫂,你還不快答應母親!”
“如萱,我全都為了你好啊……”
江如萱有些氣不過,掀開被子站起身,冷著一張小臉:“
婆母,這里是軍營,不是隨隨便便撒潑的地方,惹惱了上面的首領,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一樣都要挨罰。”
劉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怔怔然的看向了江如萱,劉妍妍卻說:“大嫂,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江如萱氣不過抬手給了劉妍妍一巴掌,怒不可遏說:“我父親尸骨未寒,你穿著這樣花枝招展不是在戳我的心嗎,平日里我對你的好,難道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劉妍妍猝不及防挨了打,耳朵嗡嗡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婆母,我再三提醒你,這里是軍營重地,軍規森嚴,不是你胡亂撒潑的地方!”
她實在被氣得不輕,平時也沒覺得兩個人糊涂到這個份上,近日種種,簡直讓她開了眼!
“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棄我們丟人現眼?”劉夫人冷哼,許是心里有些害怕,所以收斂了些,撇撇嘴說:“不過就是攀上一門好親戚,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看著劉夫人如此胡攪蠻纏,江如萱再次氣的頭暈目眩。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