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帶著江家幾人趕往了文城,當江二夫人看著公爹和丈夫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怔怔半天。
“父親!”江二夫人沖著江老將軍磕頭,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兒媳還以為再也見不著父親了。”
江老將軍哽咽著,回頭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二兒子,被硬生生砍掉了一只胳膊,失血過多,僥幸撿回條性命,但至今還昏迷不醒。
他有些擔憂。
順著視線看去,江二夫人也看見擔架上的人,她眉心緊皺,一把撲了過去:“夫君!”
江二老爺慘白著臉,呼吸微弱,這一路上太醫灌入不少藥,只能勉強保住一口氣。
這時楚昀寧上前,她不忍心查看江二老爺的傷口,去探另外只手的脈象,過了許久才說;“二舅舅的傷比我想象中略嚴重,也能治。”
就是有些麻煩。
江老將軍見楚昀寧,俯身就要行禮,楚昀寧從小沒少聽著楚將軍贊揚過這位老將軍,鐵骨錚錚,文武雙全,是個大英雄,所以楚昀寧打心眼里敬佩,趕緊避開了,親自扶起:“外祖父不必多禮。”
“我……我只擔心會給皇后娘娘添麻煩了。”江老將軍紅著眼哽咽,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萬萬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
他遠在邊城也聽說過楚昀寧會醫術的事兒,所以他想厚著臉皮求楚昀寧救人。
“外祖父見外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二舅舅的。”楚昀寧說。
這些都是夫君的親人,更是太后的至親,她不可能見死不救。
將人安排在營帳內,楚昀寧率先查看了傷勢較重的江二老爺,提筆寫下藥方,讓人去煎藥,又用銀針將江二老爺幾大血脈護住。
折騰一圈下來,她的后背都被汗水濡濕了,她咬著牙撐著,對上了江二夫人期盼目光,她說:“二舅舅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要不了今晚就能醒來,二舅母也要照顧好自己。”
江二夫人鼻尖一酸,就差給楚昀寧跪下來了,激動的說:“皇后娘娘,多虧了您,我現在就剩下夫君了。”
二房的子嗣全都死了,無論嫡庶,以及幾個月大的孫兒和外孫,都沒有存活。
若是丈夫也出事了,那江二夫人絕對不茍活了。
楚昀寧不知該如何安慰,驟然失去了這么多至親,打擊太大了。
比起二房,大房還有幾個幸存的子嗣,江大夫人惶惶不安的躲在角落里,嘴里念叨著:“滾,給我滾開,我是不會妥協的!”
“母親!”江家大房嫡女江如萱眼眶微微紅,想要靠近江大夫人,對方的情緒實在是太激動了,她無措的站在原地。
直到楚昀寧走了過來,江如萱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皇后娘娘,母親她自從被救出來之后就精神恍惚了,居然連我也不認識了。”
江如萱之所以能逃過一劫,是因為那天她在婆家,大驚之下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江家已經出事了,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法子報仇,只能派人給蕭景珩送信。
得知江家被救,江如萱也是第一時間趕來。
她萬萬沒想到才幾天不見,母親竟然憔悴了這么多,面如老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楚昀寧安慰她幾句,悄悄來到了江大夫人身邊,在她低聲勸哄之下,江大夫人忽然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母親!”江如萱尖叫,飛快的跑了過去。
楚昀寧也上前搭把手,將人抬上了軟塌上,飛快的摸索對方的脈象,眉心緊皺,許久她松開了手,小心翼翼的掀開了江大夫人的衣裳,鞭痕累累,還有很多齒痕,而且看形狀應該是某一種鼠類動物,兩側尖尖,已經深可見骨。
“這……這是什么?”江如萱愣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是被咬過的痕跡。”她解釋,小心翼翼的將傷口一一處理。
單單是處理這些被咬過的痕跡,就用了兩個多時辰,這些傷口幾乎都有毒,是獠牙上的鼠毒,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毒過,所以導致江大夫人高燒不退,再加上她被刺激,以至于大夫人現在應神志不清了。
“母親!”江如萱心疼的直掉眼淚,兩只手穩穩的拽住了江大夫人的手,恨的咬牙切齒:“都是云端那幫畜生干的,這筆賬我記住了!”
楚昀寧安慰:“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及時對大舅母開導,不要讓大舅母心存死結,身上的傷好治,難的是心理的結。”
江如萱點點頭,對著楚昀寧噗通跪下,砰砰磕頭:“皇后娘娘多謝您救了我母親。”
她已經失去父親了,絕對不能再失去母親。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