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至少得等朕處理完眼下的糟心事,一是大夏與天勝的和親,二是……”
他好像要死了,若是把這些都告知南晚煙,只能加重她的負擔。
顧墨寒忽然停住開口,夜千風卻眼神微深,想起昨晚南晚煙的話。
她說他的血能夠救命,連解藥都救不了人,說明顧墨寒感染的毒素一定比他重得多。
他盯著顧墨寒,隱晦地試探出口,“那第二點是什么?”
顧墨寒低頭吃著意中人做的糕點,濃密的睫毛遮掩去了眸底洶涌的翻滾,沉聲開口。
“晚煙身為一國儲君,眼下有數不清的麻煩和需要思考的問題,朕不想她分心,等事情都解決完了,再知道也無妨。”
說罷,他抬眸看向夜千風,神色認真。
“夜公子,朕此生除了晚煙,從未求過旁人,但今日有一事,朕希望你能做到。”
夜千風挑眉略顯詫異,“皇上請說。”
顧墨寒,“若是哪日朕出了意外,還請夜公子照顧好晚煙,還有幾個孩子。”
“這些年來,朕知道你的秉性品德,也清楚你是真心對晚煙好,雖然這么說有些諷刺,但朕在大夏唯一能信得過的外人,恐怕只有你了。”
什么意思?
顧墨寒是在將公主托付給他?!
夜千風難以置信,又莫名其妙地望著顧墨寒。
“皇上為何突然說這些話?”
“從前皇上不是讓千風等人離公主遠些,在她身邊,有你就夠了,可現在你竟要將公主托付于人,當真舍得?”
舍得?
他如何舍得,只是形勢緊急,逼不得已罷了。
他若活著,絕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她的幸福,只能他能給。
顧墨寒注視著一襲白衣的夜千風,眸色逐漸恍惚,“朕只是覺得,你很像一位故人,你的眼神,說話的方式,還有對晚煙的態度,都與那人像極了……”
不過人死不能復生,夜千風絕不會是莫允明。
“故人?”夜千風的眉眼沉了沉,眸色諱莫如深,卻不接話,“方才皇上說的那些,千風權當沒聽見。”
“皇上有大義,鐵骨錚錚,保家衛國,是民心所向的將帥,也是百姓捍衛的君主。”
“千風雖身份不及皇上,也沒有那么多的民心所擁,卻不是什么卑劣下作之人,沒有插足的喜好。”
“我看的很清楚,公主喜歡的人,是你,從前我就聽聞,公主當初在西野,不惜以身犯險去山上采藥,不慎遇到歹徒,允明先生也是在那時為了保護公主,才落下了難纏的腿疾。”
“你們成婚后,公主也是幾次三番為你涉險,尤其是奪嫡白熱化時,你身受重傷,她還為了你,對抗西野先帝。”
“你也承認了,這兩年為公主私下做的事,那么多的暗中護佑,情意其實早已遠超我們。”
“你和公主之間發生了太多,不論好壞,都是你們之間切切實實經歷過的,有這般深厚的感情,千風如何比得過。”
顧墨寒聞言,眸色卻倏地一凜,英挺的眉頭陡然間皺起來。
不管是南晚煙遇險,害得莫允明出事,不良于行多年,還是他遇險,南晚煙暗中斡旋,為他對抗先帝的事情,外人都不可能知道的。
除非……是親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