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戰神的稱號不是蓋的,他顧墨寒也不是尋常人,能當得上帝王,戰場上立于不敗之地,無論謀略、武藝亦或是城府,都遠超常人一等。

    秦逸然也不慌,雙手環于胸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女皇,不緊不慢道,“本宮實話實說,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女皇皺眉望著他,抿了抿唇冷聲開口,“此事,朕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她雖然忌憚顧墨寒,也害怕最壞的情況發生,但她終究不會再走父輩們的老路,走那條必須要用兒女幸福來換取安寧的痛心之路。

    想當初,晚丫頭的娘親,原本是要跟西野和親的,只是因為和那人心靈相通,又懷上了晚丫頭,所以才會讓顧墨寒的母妃,也就是當初的郡主替嫁到西野。

    而她一直都知道,郡主在西野過得根本不好,若不是晚丫頭相助,恐怕現在都還是個躺在床上的活死人。

    身邊有這么多血淋淋的例子在,她又怎么忍心讓晚丫頭走上這條不歸路。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今的大夏已經跟從前截然不同了。

    她雖然沒能生下女娃,但宮中的六個皇子也都不是擺設。

    兄弟六人團結一心,各有所長,無論在治國、軍事還是民生方面,都有著才華橫溢的天賦與秉性。

    如今的皇室正欣欣向榮,不像當初的大夏,衰敗之勢明顯。

    并且這二十年里,大夏始終韜光養晦,蟄伏暗涌,她從沒向外界展示過大夏真正的實力,天勝西野自然也不清楚,還以為他們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有諸侯的內亂了。

    這樣的大夏,縱使毀約,也未嘗不可。

    空寂無聲的凝碧宮里,氣氛稍顯凝重,秦逸然抬眸望著龍椅上的女皇,從她細微的表情當中,看出了遲疑掙扎。

    于是,他勾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眼神里的危險之色更重。

    “皇上若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大可以再好好想想。”

    “反正本宮的接親隊伍,還有幾日才到,等他們到齊了,您再給答復也不遲。”

    女皇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下,語氣緩和卻帶著幾分冷意,“既然如此,那便要讓太子現在宮中暫住幾日了。”

    “來人,請太子去霧光殿休息,好生照顧,切忌怠慢。”

    殿外候著的乾惜立馬進殿,畢恭畢敬地朝女皇行禮,“奴婢明白。”

    她轉而望向秦逸然,語氣平淡,“太子殿下,請。”

    “那本宮就先告退了,靜候女皇佳音。”秦逸然挑眉應下,跟著乾惜離開了凝碧宮。

    宮外,幕僚緊隨其后,一直沒有言語。

    離開凝碧宮一段距離后,秦逸然的眼神陡然變得兇狠冰冷,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寒意……

    等到秦逸然離開后,龍椅上的女皇忽然有些精疲力竭地靠在椅背上,扶額低嘆了一聲。

    她的神色里充滿憂愁猶豫,就在此時,從側面不起眼的偏門里,緩緩行出一抹紅色的身影,步履沉穩當中,透著幾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