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言的臉色陡然一沉,眼眸里瞬間翻滾起如淬寒冰的戾氣。

    “沒有。”

    當初南晚煙離開,他蘇醒后,就命人去追殺那群刺客的下落。

    而真相他也都了然于胸,安排那場刺殺的人,正是南晚煙要找的高管家。

    那些刺客們用的武器上都淬了無色無味的毒,只要見血很快就會消散,除了傷者本身,旁人根本看不出來有毒,那種毒,只有大夏才會有,不是高管家安排的還能是誰。

    而他們也是僥幸,才在刺客的尸體上發現此事,要是稍微調查的再慢一點,可能就發現不了了!

    因此,他懷疑當初莫允明的死,應該有蹊蹺……

    云恒的眉頭緊鎖,“可是……”

    墨言似是知道他想說什么,開口道:“此事不能捅破,不然勢必會引起紛爭。”

    “如今西野跟天勝剛打完仗,大夏在此期間養精蓄銳,已經算是三國之中略微強盛的一方。”

    “現在西野滿朝文武都想要找借口平衡各方勢力,若是這件事情捅破,讓人知道當初大夏的人在宮里刺殺了皇后的舅舅,而不是西野保護不當,西野群臣勢必會嚷著開戰,到時候,大夏萬一也牽扯進戰爭當中,恐怕就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墨言口中的這些話,云恒也能想得明白,畢竟當初大夏皇子就是以死了“大夏使臣”,且死在了西野的宮里,死在了主子的手里,才順利將皇后娘娘和公主皇子順利帶走了,當時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

    現在要是揭開真相,“大夏使臣”之死,始作俑者是大夏自己內斗造成的,西野的群臣肯定要群起而攻之了。

    主子是不可能跟大夏開戰的,此事當然得壓下,他都理解,但是忍不住皺眉看著墨言。

    “可是……這件事情終究是您和皇后娘娘心里的一個疙瘩,您總歸,是要跟娘娘解釋清楚的。”

    “畢竟您來到大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重新挽回皇后娘娘的心嗎?”

    墨言聞言,蓄滿濃墨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黯然。

    “當然要解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知道一切都得抓緊時間,但現實是連他的名字都無法出現,總惹得眾怒,更逞論言明真相。

    況且他說了,晚煙就會相信么,要知道莫允明身上挨的那一箭,可是他親手射的……

    云恒忽然覺得很是心酸。

    這兩年多以來,他都是見證人,知道主子追妻多不容易,也知道他的顧慮,皇后娘娘和兩位公主,對他的確是有怨,有恨的。

    “那您千萬要小心,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您的身份,免得……”免得被皇后娘娘和兩位公主知道,雖不知道下場會是什么樣,但肯定修羅場。

    后面那句話云恒不敢說,他瞧著墨言這張陌生的臉,只能勉強認出墨言的眼睛,與從前差異沒有特別大,頗為不解。

    “不過,您什么時候會易容術了?”

    “您現在的這張臉,比當初封央做得還要逼真,完全認不出來……”

    墨言斂起心緒,睨了云恒一眼,“這是錯骨易容,用的本就是我自己的臉,自然不會那么輕易被人認出。”

    “但錯骨易容弊端也大,容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什么?!

    “錯骨易容?!”云恒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墨言,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據說全天下會錯骨易容的人屈指可數,而想要錯骨易容的人,更不是平常人能夠忍受的。

    要知道,那可是一種用銀針錯骨,將臉部容貌大變的手法啊!

    將針刺入臉內,深入骨頭處,由熟練之人將那些原本連接在一起的骨頭推置重新排布……

    他光是想想,就已經感覺到疼了,可墨言卻是真的承受下來了,他是那樣尊貴的人,為了皇后娘娘,竟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云恒心疼不已,“那錯骨易容之術如此難捱,您怎么不用易容術呢?”

    墨言淡冷的眸子微微半瞇,透著深不可測的意味。

    “晚煙素來聰明,何況,她身邊的幾個哥哥一個比一個厲害,你說封央是個易容高手,我若是光靠一張人皮面具,用不了一天,身份就會被戳穿,沒有任何意義。”

    云恒啞口無言,更加心疼。

    墨言卻道:“我不便與你多待,你可知道安安和鬧鬧住在哪里?”

    他原本想要直接去找南晚煙,但轉念想了想,接連被兩個人耽誤了時間,南晚煙應該已經不在襲月殿了,還不如先去看看那兩個小家伙。

    云恒忍住心中的擔憂,畢恭畢敬回道,“旭明世子和旭昇世子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瞻桂宮里,您往前走,再經過幾個右轉便能到。”

    他和主子現在身份有別,若是他客客氣氣地幫主子帶路,恐怕會令人生疑。

    “嗯。”墨言再次叮囑云恒核查的事情,便徑直朝著瞻桂宮去了。

    而云恒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墨言的背影,心情復雜。

    雖然但是,他還是覺得能為了皇后娘娘做到這個地步,主子是真真深情到了極致。

    他真誠的希望,主子能和皇后娘娘二人能夠解開矛盾,破鏡重圓,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