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挑眉,將瓷瓶妥善安置好,轉身卻看到一身狼狽的程書遠,不由得詫異,“程公子這是怎么了?”

    “昨日我見到你還好好的,華服加身衣冠楚楚,怎么今日變得像是個落魄的難民?”

    這一路上,程書遠只顧著氣沖沖來找墨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么狀態,直到方才被人笑得不行了,他才找了片湖照了照。

    這一照,差點沒把他自己嚇個半死。

    可他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英俊相貌,只想來找墨言討個說法。

    他指著墨言的鼻子,氣急罵道:“還不是拜你所賜!你這個明知故問的小人!”

    “原本我把你當盟友,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卑鄙,居然反將我一軍,墨言,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他改變主意了,從現在起,墨言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夜千風雖然討厭,但至少是個正人君子,從不會在背后放暗箭,但這個墨言不一樣,他的心眼子,可比自己要多得多。

    此人若是放任不管,他以后就更沒什么機會了!

    “哦,卑鄙?”墨言突然逼近程書遠,半瞇鳳眸眼神冷駭,嚇得程書遠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后蹦了好遠,“你,你干什么?你不要過來啊!”

    “我警告你,這可是在宮里,若是被鳴凰公主知道你欺負我,你不會有好下場!”

    “是么?”墨言不怒反笑,薄唇勾起一抹輕嗤的弧度,他掃視著程書遠,語氣頗有幾分警告威脅的意思。

    “如今我已是公主的人了,鳴凰公主也覺得我甚好,若是你現在去,告訴她你昨夜對夜千風動手,還慫恿我也對他動手,但我沒照做,你就罵我卑鄙,你覺得誰能受罰?”

    這個該死的墨言,把他打暈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在他面前炫耀昨夜跟鳴凰公主洞房的事情!

    程書遠被氣得差點沒喘過氣來,指著墨言的手都在發抖,“你,你給我等著!”

    “墨言,你今日惹了我,往后我絕不會讓你這宮里好過!就算現在鳴凰公主喜歡你,我程書遠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番話就像是棉花一樣,打在墨言的身上不痛不癢,“隨時奉陪。”

    程書遠氣急敗壞地咬牙離開,后腦勺上的包還在隱隱作痛,更讓他心里堵得慌。

    沒事,來日方長,他絕對不會讓墨言得逞的,站在鳴凰公主身邊的人,只能是他!

    墨言看著程書遠離去的背影,挑眉重新踏上了去襲月殿的路。

    他并不認為程書遠有威脅,此人雖然有野心,卻沒什么腦子,心眼都擺在臉上了。

    反倒是夜千風,為人似乎還不錯,也深得南晚煙的心……

    他蹙著眉,心思沉重,可他一路走,一路聽著身邊人討論他和南晚煙的緋聞,心情又好了不少。

    畢竟很多時候,流言蜚語傳著傳著,就會成了事實。

    可這條去襲月殿的路未免有些一波三折,他剛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忽然又從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墨言,你給老子站住!”

    墨言看著面前氣喘吁吁提著劍的云恒,眼底有些復雜。

    “云將軍。”

    云恒臉色發黑,怒不可及。

    他今早一得知墨言進了南晚煙寢殿,還跟南晚煙那啥了,頓時氣得不可開交。

    他本想埋伏在墨言的住所,誰知道這人大清早就出門了,好在他對宮里的路比墨言熟悉,這才抄了近道過來堵住他。

    昨夜小郡主和小世子們先后找過他,郡主們先是說墨言和程書遠如何無恥,千方百計地想要破壞南晚煙和夜千風的洞房。

    隨后便拜托他一定要給程書遠和墨言血的教訓。

    而后,小世子們前來,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說法。

    安安和鬧鬧表示墨言這人很好,也很善良沒什么心機,都是被程書遠利用了,希望他不要對墨言做些什么,要罰,就罰程書遠一人好了。

    他表面上分別答應了他們四人,但其實,他是懷著看戲的心態,想要靜觀其變的。

    畢竟在他眼里,無論夜千風還是程書遠,亦或是昨天才來的墨言,都是皇上的勁敵。

    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跟鳴凰公主有染,自然會搞破壞。

    所以昨夜,他只需要緊盯著程書遠和墨言就行,當他看到夜千風從襲月殿里出來的時候,偷偷松了口氣,之后,夜千風也跟他想的一樣,再沒有回過襲月殿。

    而他始終跟著的程書遠和墨言,卻轉眼之間沒了蹤影。

    他尋找未果,卻在回屋的路上,發現了半死不活倒在他房門口的程書遠,當時他沒多想,就把想要李代桃僵的程書遠給關起來了,千防萬防,卻沒防住墨言這個混蛋。

    早知道他就不該聽小世子們的話,對墨言沒什么戒備心了。

    這個男人是妥妥的心機男,他才是真正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者!

    可恨,竟然搶在皇上面前……

    云恒咬牙,死死地瞪著他,猩紅的眼底滿是殺意,“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鳴凰公主究竟到哪一步了?!”

    墨言挑眉,眼神深邃清凜,叫人看不出所想,“哪一步,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