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昏迷,他當時不清楚她的癥狀,現在知道有嘔吐反應,感覺應該十之八九就是喜脈了。

    南晚煙的心狠狠一跳,眸色驟然就變了,江太醫之前給她把過脈?!

    她一下就慌了,卻絲毫沒有退讓,反倒冷聲回道,“我給自己把過脈了,不是喜脈,只是受了風寒,有些胃脹,你等會就這么跟皇上說便可。”

    那脈象竟不是喜脈嗎?

    江太醫狐疑不已,再聽南晚煙的話,不但沒有覺得松了一口氣,反而更加提心吊膽起來。

    他直接重重地朝南晚煙磕頭,“皇后娘娘萬萬不可!”

    “若是老臣沒有給您把脈就告訴皇上,您是患了風寒胃脹,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啊!”

    “就算是為了老臣的一家上下,老臣也不可能這么糊涂啊!”

    南晚煙終究有些心軟,但卻沒有松口,而是將語氣放緩了些,“本宮并未讓你欺君,你聽皇后的話,將事實轉達給皇上,有什么問題嗎?”

    “而且,我之所以不愿意讓你們插手,是因為我跟皇上現在有些矛盾,你們別摻和進來,就照我的話去說吧,若以后出問題有我擔著,你若非要給我診脈,我也能給你看,但出了問題,你就自己受著吧。”

    “這……”南晚煙的恩威并施,最終還是讓江太醫猶豫了。

    他垂眸思忖了半晌,重重地嘆了口氣,思緒復雜地看著南晚煙,朝她磕頭道,“老臣明白了,皇后娘娘只是感染了風寒導致胃脹。”

    “加之這幾日心情不佳,休息不好,所以病情反復。”

    南晚煙壓著自己的情緒,微微頷首,“是這樣,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江太醫撐著地面顫顫巍巍起身,有些低落地轉身準備離開。

    可剛走沒兩步,他卻聽到身后傳來南晚煙略帶感激的聲音,“江太醫,多謝。”

    他一怔,登時就惶恐了,趕忙低著頭轉過身去,對著南晚煙重重弓腰,“還請皇后娘娘不要折煞老臣了,不管是為您還是為皇上看診,那就是老臣的榮幸。”

    他不過是一個臣子,哪里敢接受主子們的感謝。

    良久,床上的南晚煙都沒有回話。

    江太醫回神,邁著蹣跚的步伐往外走。

    他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走出大殿關上殿門,都沒發現門外顧墨寒的存在。

    江太醫轉身,視線一下撞進顧墨寒那雙冷邃陰鷙的鳳眸里,江太醫立即被嚇得不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皇上!您沒走!”

    顧墨寒微微蹙眉,有些急迫地詢問道,“皇后她到底情況如何?”

    江太醫雖然心里慌得很,但想到剛才南晚煙的模樣還有叮囑,他強忍住那股不安,佯裝面如常色,畢恭畢敬地對顧墨寒道,“回皇上的話,老臣已經為皇后娘娘看過了。”

    “娘娘就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加之胃脹,加之這幾日心情不佳,休息不好,所以病情反復罷了。”

    顧墨寒蹙眉,有些將信將疑地反復確認道,“你確定?”

    若是尋常的風寒胃脹,又怎會久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