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翼王府。

    南晚煙早起后,便去治療宜妃了。

    前幾日,她托人給宜妃打造了一把輪椅,目的就是帶宜妃常出來走走,接受外界刺激,也有利于她語言和行為的恢復。

    她和王嬤嬤一起,推著輪椅上的宜妃在后院散心。

    南晚煙知道,王嬤嬤對她有戒心,輕聲對王嬤嬤道,“嬤嬤,你可以多跟母妃說說王爺的事情,這樣能夠刺激她的神經,有助于語言康復訓練。”

    “好,老奴明白了。”王嬤嬤點頭,神色有些動容。

    這幾日,在王妃的治療下,宜妃已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

    只可惜,還是不能開口說話。

    而自從上次,她把王妃“請”出靜禪院以后,宜妃似乎對王妃的反應也沒有那么激烈了,只是每日還是會盯著王妃不停地看。

    偶爾拍拍床,卻是誰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今日,王妃忽然說要帶娘娘出來走走,說這樣有利于娘娘恢復,她便也沒質疑,立馬幫著王妃一起,把宜妃搬到了輪椅上。

    三人就在后院里轉著圈,南晚煙也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推著宜妃走,沒有半句怨言。

    王嬤嬤的心里忽然有些惋惜。

    王妃真是一個挺好的人,就是可惜了,是丞相府的人。

    但她很快便整頓好思緒,蹲下身,眼眶泛紅對宜妃說道,“娘娘,您還記不記得當年王爺剛滿月,您硬是帶著老奴,說要去御花園里摘梅花,放在王爺的床頭。”

    “您說,希望王爺長大了能像梅花一樣,香自苦寒來,又說,不希望王爺這一生,吃太多的苦。”

    “可是身在深宮里,又怎能一帆風順,自從您出事以后,王爺就夜不能寐,在宮里更是飽受折磨,老奴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日夜盼著您早日醒來。”

    “王爺十三歲那年,在校場力戰群雄,滿身傷痕累累,當時其他皇子都有母妃在身邊照料,唯獨王爺,獨身一人,臉上只有迷茫和無措。”

    “還有后來,王爺出兵大獲全勝,在您床頭撫琴,曲暖,心寒……”

    王嬤嬤說得動情,聲音都變得沙啞顫抖起來。

    宜妃默默地聽著,濕了眼眶。

    南晚煙趁機松開輪椅,轉身朝外走去。

    她知道,能夠刺激宜妃的,只有最深刻的親情羈絆,這一步語言康復訓練,她沒有什么能做的,只能靠王嬤嬤多說多做了。

    自然,她之所以加快對宜妃的治療進度,是因為在她心里,始終覺得宜妃那日的反應,是有話要對她說。

    若是宜妃能夠開口了,就能驗證她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南晚煙前腳剛離開,后腳顧墨寒就回來了。

    他沒看見南晚煙,剛要走近靜禪院,忽然聽到兩個路過的婢女在竊竊私語。

    “我覺得兩個小郡主雖然錦衣玉食,但是好可憐啊,你不知道,這幾日我看見……”

    兩個小丫頭怎么了?

    瞬間,顧墨寒眉眼微沉,剛想出聲,卻又聽兩個婢女繼續喋喋不休的道,“我看見兩位小郡主每日在王府里憋著,都替她們難受了。”

    “現在明明是過年,她們又都還是稚童,正是該出去玩鬧的年紀,卻整日被關在王府里哪兒也去不了,王妃和王爺這段日子又忙,根本沒工夫陪兩位小郡主,這多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