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鼻尖一酸,笑著將二人抱上床。
“哀家看到你們倆這么乖,覺得很開心。”
“要是你們乖乖睡覺的話,哀家就更開心了。”
“我們現在就睡覺覺!”小蒸餃和小包子乖乖地爬進被窩里,閉上眼。
但其實她們毫無睡意,不過是不想讓大人擔心罷了。
太后滿臉慈愛地瞧著她們,幫她們蓋好被子,輕輕拍著,眼神卻漸漸嚴肅,泛冷起來……
等到姐妹二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她小心地起身,走出了屋子……
另一邊。
南晚煙扶著顧墨寒到床邊坐下,轉頭便看到桌上已經備好了一盆熱水,水盆邊搭著一條汗巾。
她走過去,用熱水浸濕汗巾擰干,眸光復雜地盯著傷痕累累的顧墨寒,“疼嗎?”
說完她就后悔了,一百六十大板打在身上,別說疼了,甚至能夠要人半條命,更何況顧墨寒的劍傷還沒痊愈。
她一個學醫的,怎么會問出這么沒有營養的話?
顧墨寒俊臉蒼白,他目光如炬的凝著一直皺緊眉頭的南晚煙,薄唇輕啟。
“無妨,本王好歹是習武之人,還沒那么脆弱。”
南晚煙的唇角翕動了下,最終什么都沒說。
她確實沒有想到,顧墨寒今日會這么堅定地護著她們母女三人。
護著兩個小家伙她是不會特別意外的,顧墨寒對孩子好的沒話說,但特意護著她……
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南晚煙想不通就先不想了,走到顧墨寒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幫他揭開后背的衣裳。
“現在我給你看傷,要脫了你的衣服。”
顧墨寒淡淡的應了聲,“嗯。”
黑色的外袍看不清楚血跡,但當南晚煙伸手觸摸的時候,濕熱的液體殷紅刺目,竟是完全打濕了衣裳,跟血肉粘連在一起。
黑衣盡數褪去,只見顧墨寒結實的后背上,皮肉悉數裂開,干涸的血跡凝固成猙獰的形狀,時不時還會從中滲出些許血珠。
南晚煙心驚,傷的這么重,顧墨寒竟然一聲都沒叫過。
忍耐力和定力好強啊。
顧墨寒疼得額頭冷汗直冒,薄唇緊抿不讓自己出聲。
南晚煙纖長的手指捻著汗巾,輕輕為他擦拭傷口,怕他注意力太集中在傷口上,便隨便扯出話題。
“軍營的事情怎么樣了?”
顧墨寒緊咬牙關,感受著熱氣將傷口浸濕的疼痛,聞言,他眼神發冷。
“一些將士在鬧,但本王都處理好了。”
南晚煙有些疑惑地開口。
“承王怎么會連幾個鬧事的將士都搞不定,你不覺得神策營出事的時機,和我們出事的時間,有點太巧合了?”
顧墨寒眸色微深,眼底略過一抹暗色。
“確實巧合,本王前腳剛從神策營出來,后腳宮里就來宣本王帶著兩個小丫頭進宮了。”
“但軍營鬧事,不會是顧墨鋒所為。”
畢竟顧墨鋒當時表現的也很慌張,甚至根本沒有料到他會去神策營。
后背上的傷忽然狠狠一疼。
“嘶——”顧墨寒雙拳攥得發白,沒忍住倒吸了口冷氣。
“你的傷口和衣服黏在一塊了,不清理干凈,上不了藥,”南晚煙咬了下唇,又看了眼顧墨寒的蒼白冷冽的俊臉,“我盡量輕一點兒。”
聞言,顧墨寒訝異地偏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得見你會心疼本王,怎么,你這是擔心本王了?”
南晚煙給他清理傷口,哼聲道:“你想的挺美,我不過是看在你為了我和兩個小丫頭受傷的份上,盡量對你溫和一點罷了。”
“皇上已經下旨,你就是待立的儲君,現在得盡快好起來,在冊立大典前的這段時間里,王府免不了會腹背受敵。”
雖然小家伙的身份暴露了,卻陰差陽錯的讓顧墨寒成了太子,這下朝中那些望風的人,拉攏起來應該簡單了。
奪權比她想象中要順利很多。
顧墨寒精致的眉目微微泛冷,“本王知道。”
南晚煙將帕子扔進水盆里,一盆熱水瞬間變得殷紅,彌漫著刺鼻的腥味。
她蹙眉回到床上,從袖子里掏出七八個藥瓶擺放在床邊。
“雖然你是成了太子,但今天暴露兩個小丫頭身份的人,明擺著是要弄死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