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頓了頓,對上沈予逐漸失落的雙眸,“但他救了我,我也會全力救回顧墨寒,至于皇上那邊,能拖多久拖多久吧。”
眼下,顧墨寒只要一刻不醒,皇帝就有可能再次派人前來施壓,他們也得想辦法主動出擊才行。
沈予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南晚煙和顧墨寒之間隔著的,早就不僅僅是丞相府的恩怨。
“是,王妃。”
南晚煙看著床上病懨懨的男人,“我待會兒寫封信給你,你安排幾個靠得住的人,讓他們進宮去找太后。”
“得是生面孔,絕不能被人認出來,我們必須要穩住局面,你家王爺的軍權,絕不能被收走。”
沈予堅定的道:“是,王妃。”
“穩住什么局面?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的軍權要被人收走了?”
清凜的聲音帶了幾分虛弱驀然響起,驚得南晚煙和沈予一激靈。
二人紛紛回眸,就看到顧墨寒臉色蒼白陰郁,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
沈予頓時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王爺,您可終于醒了,嚇死屬下了……”
南晚煙驚嚇又驚喜,“顧墨寒,你醒了,你什么時候醒的?”
他就剛剛醒的,聽到了南晚煙說穩住什么局面。
他沒想到,醒來就聽見這樣一個讓他心神大駭的消息。
他攥緊了拳頭,“是……父皇要收走本王的軍權么?”
南晚煙的眼神微閃,手搭上顧墨寒的脈搏,顧墨寒的脈象逐漸平穩,已經完全平安度過了危險期,她也松了一口氣。
看來戰神也不算浪得虛名,身體底子的確好。
“嗯吶,既然你都聽見了,那也沒必要瞞著你。”
“方才奉忠權來過,說你已經無力掌控神策營,要收回你手里玄甲軍的軍令,并且罷免你在神策營的職位。”
沈予跪在床邊,憤慨不甘,“王爺!是屬下無能,沒有在您身邊護衛,才會讓您涉險!”
“還請王爺您放心,屬下和王妃定不會讓有心之人奪走您的軍權,神策營的兄弟們需要您,西野的百姓同樣需要您!”
聞言,顧墨寒忽然喘不過氣。
他其實知道功高蓋主,五年前他退離軍營,不僅是因為母妃和承王,也是因為父皇。
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猜忌,這些年已經盡力收斂鋒芒,可沒成想,父皇竟是真的戒備提防著他,他們……他們可是親人!
不過非戰場,軍令不可能在主將重傷時收回,這樣容易引起民憤,父皇怎么會讓奉忠權找南晚煙要軍令?
他那么多疑,竟那么信任南晚煙?
而且母妃那次肺炎的時候,父皇也單獨召見過南晚煙……
顧墨寒想起身,但每動一下,左胸的傷口仿佛牽扯到渾身的經脈,疼得他一張俊臉泛青。
南晚煙目光一沉,“別亂動,你傷得重,得躺在床上養個十天半月的,這段日子,你就消停呆在王府里吧。”
顧墨寒的心里波濤洶涌,他的傷是其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南晚煙,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本王?”
他臉色蒼白,目光卻無比犀利的看著南晚煙,仿佛能洞察人心。
“比如,你是不是聽命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