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是這也不是沒可能。”張凌陽想了想:“藏經的佛塔應該是寺廟重地,外人是不能出入的,一個外來的香客,大晚上的跑到后山去,還能進入佛塔之中,這就很蹊蹺了,所以我才斷定,兇手必定是羅漢寺中的僧人。”
錢六是親眼見到第四個遇害者進入佛塔的,那大晚上的,佛塔的門為什么沒上鎖,而且,佛塔之中的燈火又是哪兒來的?
那時候,佛塔里,必定是有人的,而且那個人,一定是兇手。
當初對于佛塔之中是否有其他人的猜測,已經落實了。
因為在案發的當天,錢六也不確定,第四個遇害者去佛塔的時候,佛塔是否開著門,是否他是拿著鑰匙去的。
而次日經過審問,以及對燒毀的佛塔的現場清理,都沒有見到鑰匙。
據方丈所說,鑰匙有兩把,一把在他手里,一把放在偏殿佛堂之中,兩把鑰匙都未曾丟失。
如此說來,就是有人先去拿了鑰匙,而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放回了偏殿佛堂。
至于方丈,鑰匙雖說是在他手里,但是他人去閉關了,鑰匙留在房間里,也不排除有人是拿了他房間里的那把鑰匙去開的佛塔的大門。
若是這種殺人法,或者說是殺人儀式在羅漢寺后山佛塔之中存放的經籍里真的有記載,那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這次兇手殺人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了。
當然可能前提還有一點是,他與陳旺隱藏身份來羅漢寺住下,對方并不知道,錦衣衛的人已經在這里了,就算事后這件事被傳揚出去,也無非是佛塔半夜失火,燒死了人......
可是有錦衣衛的人現場勘察就不一樣了,這事兒的解釋權可就不在他們手里了。
尤其是陳旺還是主辦這件案子的人。
“不行咱們就找方丈問問?佛塔里的經書,別人不敢說,但是方丈的話,他肯定是讀過的吧?”陳旺說道。
張凌陽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在洗清楚方丈身上的嫌疑之前,不能找他問。”張凌陽回應道:“問的越多,事情傳出去,就給了對方越來越多查漏補缺的機會。”
“那這事兒跟什么妖魔鬼怪的有關系嗎?”陳旺問道。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查案歸查案,但是總不能為了查案,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可是話又說回來,就自家老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現在辦這件案子,真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怎么說呢?犯案的是人,但是這個人,不簡單。”張凌陽說道。
“寺廟里的和尚不應該信佛嗎?而且從殺人手段來看,也是按照十八層地獄的死法來對應遇害者。”陳旺說道。
“也不是所有信封神佛的人的心思都是正的。”張凌陽說道:“不管是佛還是道,修的是心,若是心不正了,一身修為,也不見得是好事。”
即便是修行之人,也有惡修。
“那你聽說過道門之中有心術不正之徒嗎?”陳旺好奇的問道。
“有啊。”張凌陽說道:“我道門之中也有本來勤懇修行,結果后來誤入歧途之人。”
“那是怎么處理的?”
“自是逐出師門。”
他們沒有權利去要了一個人的性命,但是對于修行之人來說,逐出師門這個懲罰,可是足夠嚴重了。
被師門逐出,自是代表著祖師爺不再護佑。
從地宮出來之后,張凌陽所有的時間都花費了在了對這次的案子的查漏補缺上面,一邊自己琢磨這件事,一邊等著師父的回信。
一連三天,寺廟之中相安無事。
寺廟中的僧人也不敢找他們麻煩,對于封鎖寺廟這件事,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邊倒是歲月靜好,但是京城之中,卻是已經掀起了驚濤巨浪。
京城中的流言愈演愈烈,因為四個遇害者在坊間風評都不好,他們一死,百姓們都開始傳著說善惡有報之類的話,紛紛都想要來羅漢寺燒香拜佛。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愛有憎。
若是他們拿著為惡之人沒辦法,倒不如去燒燒香,請佛祖降下懲罰。
因此,羅漢寺雖然被北鎮撫司衙門封了山,封了廟,但是越來越多的百姓往這邊來聚集了。
到了山下,已經有一定的規模了。
人對未知的東西有恐懼,有敬畏,顯然,這些百姓們開始敬畏羅漢寺了,也相信羅漢寺很靈驗,相信佛祖顯靈,收了惡人了。
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張凌陽一開始便對陳旺說,那三明死者的死,對于不同的人來說,也并非完全是壞事。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宮中,在上朝的時候,這件事就被拿到了朝堂上來說。
無非便是御史言官們明里暗里說錦衣衛辦案的人無能,事情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事情沒有平息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首當其沖被拿出來說的就是陳旺。
誰讓他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人呢?
“前幾天,朕見了陳寅,這件案子,的確有些復雜,這樣吧,麥福。”
嘉靖帝喚了一聲身邊的近侍。
“奴婢在。”麥福供著身子上前一步。
“去傳朕的旨意給駱安,讓他親自督辦此案,盡早將案子了結,至于京城中的這股風氣,也該殺一殺了。”嘉靖帝懶洋洋的說道。
他話說的隱晦,至于話里的意思,就讓朝臣們自己去猜。
猜對了,大家相安無事。
猜錯了,皇帝就有了拿捏朝臣的把柄了。
“是。”麥福應聲。
朝會結束之后,麥福就去見了駱安,將皇上的旨意傳到。
“此事我一定全力督辦,絕對不辜負陛下的信任。”駱安一臉嚴肅,義正言辭。
京城的風向,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駱指揮使,不是全力督辦,而是,親自辦。”麥福說道:“這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是是,麥公公說的是,一會兒我便親自前往羅漢寺。”駱安說道。
駱安本就沒想推脫逃避責任,只是覺得,這事兒原本是陳寅父子在做,他半路插手,最后事情辦成,功勞算誰的?算在他頭上?這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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