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是什么?
大概是陸城給她發來的一張女人的側影吧,他看著那張照片發呆時,一見鐘情或許有了苗子。
照片里也是和現在一樣,在冰天雪地里,她穿著一件姜黃色的大衣,發隨風飛舞,高跟鞋的鞋跟有一小半嵌入到了雪里,衣擺飄蕩,小半個側臉,把那寒冷的冬都暖化成了燥熱的春末。
有多漂亮呢?
就是陸離當時在看到這照片時,以為那時假的,是陸城幻想出的女人。
他讓陸城好好拍。
陸城就說他不會給任何人看,要放在家里珍藏著。
那是第一次見,一見難忘。
第二次才是在絕色,那時沒有完全認出那是照片上的女人,后來去了她的辦公室,他才確定。
那個曾經看過一張照片就讓他記憶猶新的女人,是她。
只是唐影是陸城女朋友時,他沒有因為好奇出現。
現在——
想見就能見時,她又是兄弟樓景深的女人。
一眼萬年。
卻始終沒有一眼屬于他。
…………
卡宴走的很緩慢,軋到雪的地方,發出咯吱的響聲。
她開著窗戶,就聽的格外的清楚,就像是在心頭跳躍的雪花。
突然想抽煙,想……那種被尼古丁充滿整個細胞的頹廢瘋狂。
把車子靠邊停下,看了一圈,沒有煙,于是就坐著,這花白的世界讓人有種被掏空的荒蕪。
她靠著,一動都不想動。
十分鐘后,樓景深打來了電話。風刮著臉頰有些疼,她關了窗戶,“喂?”暗啞的低聲。
那一頭有好幾秒都沒有說話,只有均衡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好一會兒,樓景深磁性的聲音滲透到了耳膜,“倒是稀罕,給你打電話,第一次你沒有任何稱呼。”
她閉著眼睛,笑容無力又讓人驚艷,“樓總,你有何吩咐?”
“去陸家做什么?”
“伯母叫我來一趟,我就來了。”
“有沒有受欺負?”
唐影噗嗤一聲笑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想笑,然后就捂住了雙眸,那紅唇斂開,把唇上柔軟的唇紋都拉直,色澤紅潤,“現男友問我有沒有在前男友家里受欺負,想著還是挺逗的啊。”
“嗯,不想都挺逗。”
“………”
唐影繼續閉眼,揪著胸口,“樓景深……”聲音懶散又低落,“我這么討人厭?”
“你今天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你知不知道一直打擊人會把人打擊死?你怎么老欺負我?”
“你是愿意被我欺負還是愿意被別人欺負?”
“……”
“還是被我欺負吧,至少我留給了你欺負回來的機會。”
這話說的。
唐影無聲的發笑,有一股很奇怪的東西在胸膛里發脹。
莫名想起那一次她腸炎發作,嘔吐,以為懷孕。后來他說,【沒有也無妨,你還小。】
你還小——這三個字充滿了包容寵溺感,那應該是長輩對晚輩說的,那時一種寵愛。
十歲時,父親對她說。
【你不小了,該懂點事了!】
從十歲后,她就是大人,不想25歲被人說小。
她沒說話,任憑他沉醉的男低音響在耳邊。
“在哪兒?還不回來?”
“我可以回家欺負你么?”
“不行。”
“………”唐影哼了一聲,“這么快就變卦。”
“辦公室里有他人,你可以回來盡情欺負他們,嗯,圣誕節,允許你吃一切你想吃的。”
應該是莫衍和韓佐來了。
唐影咬了咬唇瓣,啟動車子,開免提,打起精神,“今天什么都不吃,就要吃樓總親自做的青菜溜肉片,我二十分鐘后到,趕緊做哦。”
“命令我?”
“嗯,來自總裁夫人的命令,你敢不聽!”掛了電話,朝著樓氏集團開去。
有陽光突破了云層,穿過了層層白雪,金光閃閃,熠熠生輝。
不多時,植物突破了雪的覆蓋,探出一個頭來,綠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