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謙謙君子?”王知余樂了,“他要是君子,那為父可就是圣人了!”
陳言什么人他不說完全清楚,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別說跟君子,就算說他是小人,前面可能都還得加一個“無恥”才比較恰當。
“坐懷不亂,父親能做得到么?”鸝兒反問道。
“這……”王知余一時語塞。
“那你們方才在書房內做了什么?”王妻驚異地問道。
“猜詩謎。”鸝兒不假思索地道。
兩口子覺得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是女兒的嘴出了問題。
又或者陳言這個人那方面有問題。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在無人打擾的屋子里,居然在一起猜詩謎?!
“陳大人問我喜歡做什么,我就告訴他喜歡猜謎,他就給我出了好多謎呢!”鸝兒又露出苦惱之色,“最后那個我怎也猜不出來,娘,您幫我猜一猜嘛。”
“這,好好好,娘陪你一起猜。”王妻拗不過女兒,一邊偷瞥丈夫一邊答應下來。
“陳大人走前留下的那個謎面是——倚闌干柬君去也,霎時間紅日西沉;燈閃閃人兒不見,悶悠悠少個知心。娘,您說這謎底到底是什么?”鸝兒重新回到謎里,拉著母親討論起來。
王知余沒理會這娘兒倆,長吐一口氣。
為官多年,稍一思索他便已明白過來。
陳言答應幫他說好話,是因為他的銀子。
但陳言也看穿了他送上愛女的意圖,可并不打算跟他有多少糾葛,所以拒絕了鸝兒的投懷送抱。
看來,要想拉攏這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沒那么容易。
同一時間,陳言在馬車上打開了錦盒,將里面一張張銀票拿出來數。
方才當著鸝兒的面他沒太好意思細數,不過粗略地偷瞄了一眼,感覺不會少于十萬兩銀子。
此時才數到一半,已經六萬兩了!
雖說沒能到他預料的那么高,但也知足了。
畢竟他清楚,唐韻絕不是那種會隨便搞誅連的人。
事實上王知余該不會有問題,他等于是拿這十多萬兩銀子,買了一個心安,陳言則等于平空干賺這十幾萬兩。
想到方才放棄了一個這么好的機會,他不禁有點惋惜。
王知余這女兒不說國色天香,也確實稱得上秀色可餐。
當時她偎入他懷里時,他差點就沒把持住!
可惜他清楚,王知余動用女兒,乃是為了利益。
可這位大小姐卻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妞,被迫無奈才來犧牲色相。
也正因此,他才硬著心腸推開了她,借說其它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分散那丫頭的注意力,不然真怕她又勉強她自己偎過來。
良家女子她倒沒心理障礙,但為了一個妞去當王知余的靠山,也太不劃算了。
他美滋滋地數著銀票時,馬車戴著他到了離福寧街不遠的一處大街,進了互換性宅院。
這院子和此前安置哈里赤那座規模、風格均相仿,陳言進去后,只見哈里赤正和葉取在書房內談得熱火朝天。
陳言闊步而入,笑道:“見王子和葉先生談得這么開心,本官真是心慰。”
兩人見陳言來到,急忙起身。
哈里赤更是直接撲到了他面前,一把握住他雙手,激動地道:“陳大人,這恩情,哈里赤永生難忘!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兄弟!”
益王出事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假如他仍在和公孫城合作,那現在便已進了大周的大牢,別說奪得國主之位,連命都保不住!
陳言欣然道:“得王子厚愛,陳言這一切的付出都值了!為了王子,陳某可謂是犧牲巨大,希望日后王子千萬莫要忘了我的功勞。”
一旁,葉取有點懵。
這家伙真是大周人?大周人都習慣客套一番,有功也要先做做樣子謙遜謙遜,這廝居然臉都不紅直接把功勞接了下來,甚至還據功索賞!
哈里赤卻猛力點頭:“本王子絕不會忘記!”
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小一些的彎刀。
陳言嚇了一跳,連忙退開幾步,靠近旁邊的張大彪:“王子你干什么!”
這番邦王子難道是表面上假裝對他感恩戴德,實際上想行刺他?
卻見哈里赤一刀下去,在他自己的手腕上拉開了一道約兩寸長的血口,雖然痛得抽了一記,但仍對陳言道:“歷了我乞蕃的交腕之禮,你我,便是異姓兄弟!”
陳言看著他鮮血汩汩而出的手腕,懵住了。
交腕之禮?啥玩意兒搞這么血腥?!
旁邊葉取含笑道:“看來陳大人尚不了解,這是乞蕃的習俗,以刀割破手腕,將手腕的傷口互相抵住,讓彼此鮮血流入對方身體,就表示彼此的血脈融為一體,成為真正的兄弟。大人,請吧!”
陳言這才恍然大悟,咧嘴一笑:“本官拒絕。”
葉取和哈里赤一時愕然。
這家伙居然拒絕成為王子的異姓兄弟,先不說有多榮耀,光是未來地位身份上的提升,以及帶來的利益好處,都足以令任何人動心!
“理由呢?”葉取忍不住問道。
“乞蕃國的親兄弟尚且靠不住,結成異姓兄弟有啥意義?”
“再者,傷口互抵,未免也太不衛生安全了吧,萬一你血里有啥毛病,我不虧了?”
“當然還有一點極為重要,那就是——本官怕疼。”
陳言振振有辭地道。
兩人聽得似懂非懂,但最后一句卻是完全清楚,同時失聲道:“什么!”
怕疼?
這居然是他拒絕的理由?
陳言指著哈里赤仍舉在半空的手腕:“王子,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傷勢?”
哈里赤如夢方醒,看看傷口,鮮血流得整條胳膊都是,著實有些嚇人。
他臉色一沉,道:“陳大人,瞧不起本王子?”
交腕之禮乃是乞蕃極為隆重之禮,雖說如今身在外國,什么事都只能從權,但這仍是他身為乞蕃國王子的心意。
對方居然用怕疼這種理由拒絕,讓他感覺到極大的侮辱!
葉取不禁暗暗好笑,準備看陳言如何應付。
他自然看得出來,陳言幫助王子,必是為了利。王子現在怕失去陳言這臂助,但陳言又何嘗不怕和王子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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