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書桓說的話，聽起來又有點道理。
天賦不好的，可以強制畢業，放到能用上的地方去。
天賦好的，就讓他多學習幾年，直到能通過考核。
一名學生在后面聽的直撇嘴，跟旁邊人道：“這家伙以為自己是誰啊，什么都敢說。”
陳思顏一巴掌拍在這人后腦勺上，等對方轉回頭，便瞪眼道：“看什么看！你以為你是誰，什么都敢說！沈先生說的，一定是對的！沒見識！”
那名學生有點惱怒，又不好對美女發火，只能梗著脖子道：“我又沒說錯，那可是專家組，還有院長！誰會聽他的啊！”
這時候，程崇山忽然道：“按照你說的，一個中醫學生可能要學十幾二十年才能出師，那這段時間里，我們豈不是要出現斷層？”
沈書桓看著他，反問道：“您是想培養出只知道點皮毛的庸醫，還是想培養出真正有本事治病救人的好醫生？又或者說，您是想看著中醫繼續茍延殘喘，還是希望二十年后中醫發揚光大？”
程崇山盯著沈書桓，眼睛里似乎有不一樣的東西。
在上次的中醫論壇中，他曾聽過沈書桓講一些關于中醫的理解，有的能聽懂，有的聽不懂。
而這一次，他聽懂了。
二十年的斷層，對中醫來說，也許是一段非常難熬的時間。
但二十年后，中醫就可以真正站起來，與西醫分庭抗禮！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梅廣濤道：“梅組長，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用二十年時間，換中醫一個未來。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回去后，你能和上級說說這件事。我們光華醫學院，愿意做第一個中醫系試點改革的小白鼠。”
梅廣濤的表情有些嚴肅，道：“程院長，你可要想清楚，這件事先不說有多少人能理解，萬一失敗了，你可是要被笑話的。一輩子的英名，怕要晚節不保。”
程崇山滿臉灑脫：“我已經活了大半輩子，名和利都享受到了，還有什么好在乎的。你說失敗了，我會晚節不保，可萬一成了呢？我是不是可以留名青史？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有一半機會能賺錢，這個生意就可以干。我這個教學生的，又有什么好怕的！一切責任，我來承擔！我程崇山，愿意用這輩子混來的那點名譽，給中醫爭取二十年時間！”
梅廣濤和其他專家組成員的表情，陡然變得肅穆起來。
他們在程崇山身上，看到了奉獻，看到了堅持。
這位老院長為國家和人民，培養了無數的好醫生，如今在他即將退休的時刻，卻愿意用一世英名，卻換取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年紀越大的人，往往越珍惜羽毛，不想為了這種事情給自己惹來麻煩。
可程崇山卻不在乎，他只想做更多的事情，其它的不管不顧。
不說別的，只說這種犧牲與奉獻的精神，就值得所有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