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雙腿,卻發現自己根本感知不到雙腿的存在。
“我怎么感覺不到我的腿了?”
林瑯扶他的動作微微一頓,視線躲閃著,不敢看他。
江闊心中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立即將蓋在腿上的被子掀開,見自己的雙腿還在,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可那雙裹滿紗布的腿,又讓他心里浮現一抹擔憂。
他試圖感知,想要控制,驅動。
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雙腿都動不了絲毫。
他徹底慌了。
“我的腿為什么動不了了?”
他看向林瑯。
她視線閃躲,神情有些慌張。
“應該是麻藥還沒過。”
“現在幾點了?”
林瑯不知江闊的意圖,想也沒想就回答。
“中午12點了。”
他推算了一下昨晚出車禍時的大概時間。
手術麻藥一般在一小時到三小時左右失效。
現在已經中午12點了。
顯然麻藥早就失效了,又加上林瑯如此閃躲跟慌張的神情。
她一定有事瞞著他。
他沒有繼續向林瑯尋求答案,而是直接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護士便趕了過來。
“我的主治醫生呢?去喊我的主治醫生過來。”
見到主治醫生,他直接開門見山。
“醫生,我的腿為什么動不了了?”
“你出車禍了,傷到了腿部神經,你的腿可能站不起來了。”
江闊大腦瞬間炸開了一個響雷。
時間靜止了幾秒。
他想要去摸那雙腿,可手是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干啞。
“治不了了嗎?”
醫生嘆了口氣,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過你也別太氣餒,后續如果堅持做康復治療的話,還是有可能恢復的,國內是有過幾例經過康復治療后,成功站起來的。”
“幾例......”
他十分清楚醫生的話,不過是寬慰他。
只有幾例成功的案例,不亞于艾滋病能夠治療痊愈。
病房陷入了一陣沉默。
醫生一臉惋惜的模樣。
“好好休息,配合治療還是有可能痊愈的。”
隨后轉身對一旁的林瑯說道:
“照顧好病人的情緒,多開導開導他,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謝謝醫生。”
門外。
沈清然趴在墻壁上,向病房內窺探。
醫生跟江闊說的話,她一字不落全都聽見了。
瞳孔驟然間緊縮。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天霹靂,心像是被栓了快石頭沉了下去,全身麻木。
“怎么會?”
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無法接受這個消息,自責讓她沒有勇氣走進病房。
醫生從病房里出來。
“醫生,等一下。”
沈清然急忙喊住了他。
她指了指江闊的病房。
“我是江闊的妹妹,我想問一下,他的腿真的站不起來了嗎?”
醫生一臉惋惜的點頭。
“傷到腿部神經了,大概率站不起來了。”
沈清然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祁年變成植物人昏迷,江闊現在是她唯一的后路了。
內心的愧疚,以及對自己未來的擔憂,讓她不死心的問道:
“你不是說有站起來的例子嗎?”
“有,很少,就算堅持做康復訓練,想要腿部有知覺,最少也得一年時間,至于站起來,那就需要更長的時間恢復了。”
“得多久?”
“好的情況需要三五年。”
“那不好的情況呢?”
醫生雙手背在身后,嘆了口氣。
“就像現在這樣,下半身癱瘓,一輩子需要坐在輪椅上,生活無法自理,需要人長年貼身照顧,就連最簡單的上廁所都得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