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聞言把手里的衣服放回去,又重新拿了一件出來,問:“小姐,這件呢?”

  謝錦書瞧著婢女手上的衣服,“這件和剛才那件不是一樣嗎?就換了顏色而已。”

  “那奴婢再換一件。”婢女找了一會,找出一件衣裙,小心翼翼地問:“小姐,那這件呢?”

  謝錦書打量著她手上的衣裙,青色的廣袖流仙裙,“就這件了。”

  婢女暗暗松了一口氣,侍候謝錦書穿上。

  等穿戴整齊后,謝錦書照了一會鏡子,確定沒問題,這才走出去。

  婢女們邁著小碎步緊隨其后。

  謝錦書走出月洞門,遠遠的看見幾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花的青石板路上。

  其中幾個只要看一眼她就能認出來,分別是大哥謝錦承,蕭殷昭,湯圓。

  剩下那個……

  謝錦書的視線望向那道頎長的身影上,覺得陌生又有點熟悉。

  湯圓最先看見謝錦書,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也經常一起玩。

  看見她來了,立馬迎上來。

  “糖酥,你來了,你看,桃酥變化是不是很大?”

  湯圓話音剛落,院子里的幾個人都回頭看過來,視線落在謝錦書身上,皆是一愣。

  湯圓也發現謝錦書今日的穿著與往日不同,她每日練功,所以穿著勁裝,要不然就是便裝。

  很少穿這種極地長裙,還是麻煩的廣袖。

  一時間看呆了。

  蕭殷詔看著謝錦書愣了許久,她盛裝打扮的樣子,他是見過的,宮里有什么盛宴,謝將軍都會帶著一家四口進宮。

  謝錦書也會盛裝打扮,只不過,像今日這般素雅的打扮,還是頭次見。

  謝錦承一眼就認出妹妹身上那件衣服,是她生辰那日爹爹送的,一直沒見她穿過,沒想到今日穿上了。

  謝錦書看著眼前幾個男人一直盯著看,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又不是沒見過,這么看著我干嘛?”

  湯圓笑著道:“差點沒認出你來,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這身衣服果然就不一樣了。”

  謝錦書瞪了一眼湯圓,“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嘴。”

  湯圓立馬笑著改口,“糖酥穿勁裝英姿颯爽,穿廣袖流星裙是知書達理,怎樣穿都好看。”

  謝錦書聞言笑起來,“這還差不多。”

  謝錦書的視線望向不遠處樹下的少年,剛才走過來時就覺得他有些眼熟,這人應該就是桃酥了吧。

  她帶著好奇打量著少年的背影,個頭很高,好像大哥一般高。

  大哥的個頭可是在同齡里拔尖的,像爹爹。

  這么一看,已經沒有小時候的影子。

  也不知那張臉,變化會不會很大?

  這時,蕭雋緩緩回頭看過來,就看見謝錦書身上穿著一件略微繁復的衣裙,如初見時好像變了一個人。

  突然轉過來,讓謝錦書有些不知所措,即便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太久沒見,也會很陌生。

  只是當她看見少年的臉時,直接愣在當場。

  “怎么是你?”

  湯圓笑著走過來,“糖酥,他就是桃酥,你們見過了?”

  謝錦書指著面前的少年問湯圓,“你說他是桃酥?怎么可能?”

  蕭雋嘴角的淺笑僵了僵,本以為點名了,她能認出來,結果,她還不相信。

  謝錦承也走過來,視線望向蕭雋,道:“他就是桃酥,昨日可是見過的。”

  謝錦書不敢置信地盯著面前的少年看了好一會,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那天,你已經認出我是誰了,所以故意戲耍我的對不對?”

  蕭雋摸了摸鼻子,“是也不是,我急著回來,一直沒歇息過,誰知那馬也是倔性子,我不說停,它就累死也不停。那日正好看見你騎馬,認出你來了。”

  謝錦書聞言驚呆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看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騙我的吧,我們八年沒見了,你怎么會認得出我?我娘說了,女大十八變,你當我三歲小孩這么好騙?”

  蕭雋發現她好聰明,也騙不她。

  “其實,我每年都能收到你的畫像,我爹寄給我的。”

  是爹爹偷偷寄給他的,都不能讓師宗知道。

  謝錦書想到蕭伯伯,他還會畫畫?

  蕭伯伯經常夸她好看可愛,不知他畫出來的畫是什么樣的。

  “那畫呢?我想看看。”

  蕭雋道:“畫在我家,你想看的話,我現在帶你過去看。”

  “好啊。”

  謝錦書和蕭雋有說有笑的走出去。

  蕭殷詔見狀喊道:“糖酥。”

  謝錦書朝蕭殷詔擺擺手,“我去去就回。”

  湯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糖酥還是喜歡跟著桃酥一起跑。

  蕭殷詔聞言皺了皺眉。

  靖王府并不遠,乘坐馬車很快就到了。

  蕭雋帶著謝錦書直奔自己的院子。

  蕭鈺剛回來就看見兒子領了一個女孩子回來,而且直接拎進自己的院子。

  兒子這是想做什么?

  蕭鈺帶著好奇跟上去。

  等進了房間里,蕭雋打開柜子,從里面取出一個木匣子放在她面前。

  “這里面都是我爹畫的,我一直收著。”

  謝錦書一臉好奇地盯著木匣子看,看著他打開木匣子,從里面取出整整一疊畫。

  蕭伯伯可真厲害,畫了這么多。

  蕭雋把一疊畫遞到她面前,“看吧。”

  謝錦書迫不及待地拿過來,她想知道蕭伯伯的畫功如何?

  等到她看見第一張時,整個人愣住了。

  這兩大眼睛,長睫毛,圓腦袋是她?

  這畫的也太抽象了吧。

  謝錦書抬起頭望向蕭雋,“你就是靠著畫像認出我來的?”

  蕭雋的語氣頗為得意,“對啊,我爹畫的還不錯,特征都畫出來了。”

  發型穿著風格,隨身攜帶的收縮長槍。

  還是他爹設計的,他就是靠這些特征認出她是糖酥的。

  謝錦書:“……”

  蕭鈺親眼看著兒子把女人領進自己房里,想進去教訓兒子。

  結果剛要踹門,就聽見糖酥的聲音,他忙把腳收回來。

  蕭鈺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踹門,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聽著兩人說話的語氣,看得出來關系不錯。

  也不枉他每年畫一幅糖酥的畫像給兒子。

  糖酥也快及笄了,是該準備準備提親的事了。

  姜幼寧一直觀察著幾個孩子的動靜,也很好奇女兒會不會嫁給其中的一個。

  看見女兒跟著蕭雋跑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都八年沒見了,一見面就是跟著跑了。

  蕭雋若是渣男,女兒也太容易被騙了吧?

  等謝璟回來,姜幼寧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現在的孩子,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謝璟幽幽地看著她,“看懂他們做什么,你連自己夫君還沒摸明白。”

  姜幼寧哼了一聲:“你哪里是我沒摸明白的?我早就摸得透透的。”

  謝璟也不反駁,而是問:“那我現在在想什么?”

  姜幼寧抬著下巴,“想女兒都長大要嫁人了。”

  “錯了。”謝璟一把將她抱進懷里,貼著她耳邊道:“我這陣子這么忙,你都不想?”

  姜幼寧眨巴兩下好看的杏眼,就謝璟這表情,立馬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

  不就是想要夫妻恩愛和諧嗎?

  今天是姜棲白走后的第十個年頭。

  薛疑提著兩壇酒來到后山,這條路他走了無數遍,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梧桐屬下有座墳,墓碑上并未署名。

  只是右下角刻著,未亡人薛疑。

  薛疑來到墓碑前,像往常一樣,擺上糕點,倒滿兩杯酒。

  十年前,姜棲白突然離世,沒有一點征兆。

  姜幼寧說姜棲白可能回到現代。

  “棲白,我倒是希望你是穿回現代,而不是……”

  薛疑抬頭望向夜空中的月亮,舉起手中的酒杯,“夭夭桃李華,灼灼有輝光。”

  “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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