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后。
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可研究所里依舊有很多很多人。
研究所的諸位領導、要員、研究員，甚至是梁先生以及同行的秘書等人，都沒有一個選擇離開。
大家都很清楚，今天這幺蛾子鬧得實在太大了，整個研究所都已經背上了罪責。而作為領導的所長和作為行動負責人的梁先生，更是難辭其咎、責任重大。
所以……
現在大家都只能寄希望于剛剛發現出來的癲癇藥物療法了。
倘若這療法真得有效，那也算是取得了重大進展，算是能將功補過，減少一些罪責。
不然，上頭的大領導們要是震怒，那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
此刻，大多數人都聚集在那個瘟疫研究專項實驗室的實驗大廳。
當然，在場的已經沒有醫生了——所有的醫生現在都被送到隔離區去了。
在場的大多數都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員。然后就是葉博士等高級研究員和管理人員，所長，以及梁先生一方人。
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在大廳中心，那個有著玻璃圍墻的小實驗室。
此刻這個小實驗室里，關著的可已經不是那位感染者了。
那位感染者在恢復神智之后，就被帶到更安靜、醫療設備更全面的地方去進行全方位的治療了。
而現在，被關在這小實驗室里的人，正是剛剛被抓起來的李醫生。
他到目前為止還安靜地躺在床上。
和之前的感染者一樣，他的手腕、腳踝，都被牢牢銬在了病床上。
“還要多久才能醒？”在現在的局勢下，就連梁先生也不免有些急躁。
“按照防疫部隊使用的鎮靜劑劑量，應當是快要醒過來了，”葉博士道。
梁先生也沒法多說什么，只能又沉默了下來，繼續等。
在沉默的氣氛中，又過了大概五六分鐘。
忽然！
病床上的李醫生好像顫動了一下！
由于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李醫生看的，所以李醫生這一動，不少人都察覺了出來。
“動了！動了！要醒了！”有人小聲驚叫道。
其他沒注意到的人也是立馬都打起精神，更加仔細地盯著李醫生看。
眾目睽睽之下，李醫生顫動了一下，又顫動了一下，而后……
“啊啊啊！——”
還沒睜開眼，他便發出一陣似凄慘又似兇狠的吼叫聲。
而后……他才睜開眼，看了看周圍，身體卻已經開始瘋狂地亂動起來。
當他的眼睛瞟到玻璃圍墻外的眾人的時候，他瞬間就更加瘋狂了起來！
他用力地扭著身體，拼命地扯著雙手，想要從床上的束縛中掙脫。
就像一條睡了一會兒、再度發狂的瘋狗，瘋狂地咆哮，狂暴地、甚至不要命地掙扎。
他的雙手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勒緊、勒破、流出血來！
小實驗室外的眾人一下子都驚呆了。
“怎……怎么會這樣？他不是應該平靜下來了嗎？”
“對啊，不是都用了新研制的藥物了嗎？怎么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為什么啊，明明之前那個感染者一注射藥物就好了，可這個……怎么好像沒變化啊？”
“誒……好可怕，這家伙簡直都跟怪物一樣了……跟之前那個感染者如出一轍啊……”
“為什么會沒用啊！”
……眾人又是驚訝，又是失望。
這幾天以來，他們一直在努力地研究這種新型瘟疫，尋找病原體，尋求解決的方法。可一直都一無所獲，毫無進展。
而在今天，在一名醫生的奇思妙想下，他們終于是取得了一次重大進展，成功地找到了一種讓病人安靜下來的方法。
他們本來以為這將會是防治新型瘟疫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和轉折點的，也以為接下來的工作會越來越順利的。可誰也沒想到，這才在第二個感染者身上嘗試，就已經完全沒了效果。這自然令他們大失所望、很是挫敗了。
“為什么會這樣……不應該啊……”葉博士也是一臉詫異。
在李醫生醒來的這段時間里，她也想過，不同的感染者之間可能存在體質詫異，這次的藥效說不定不會有上一次那么明顯。
可誰能想到，這次不是不明顯，而是根本沒用啊！
看看此刻小實驗室里李醫生那瘋狂至極的樣子，就知道，這藥根本就沒發揮什么明顯的作用啊！
“這就是你說的巨大進展？這就是你說的效果顯著？”梁先生的臉再次黑了。他看著葉博士，聲音都有些冰冷，“你之前跟我匯報的情況，可不是眼前這樣的。”
葉博士也是頓時一僵，臉色微白，道：“這……這……我也不太清楚為什么會沒用。可之前我跟您匯報的都是真的啊。之前那個感染者已經完全恢復了神智，現在根本就沒有再發作過啊。我實在不知道為什么同樣的藥對著李醫生就毫無作用……”
“問題已經夠多了！我現在不想聽這些疑惑和問題，我只要結果！只要明確的結果！”梁先生顯然已經生氣了，冷冰冰地說道，“對于什么藥理之類的，我不太懂。但我能想到，這藥沒用，要么是這藥本身沒用，要么就是剛好對這個人沒用。既然如此，那就趕緊去測試啊！隔離區不是還有些發病的人么？給他們服用這種新型藥物，看看有沒有效果。如果是后者，那還好。如果是前者，那就等著上頭震怒吧！”
葉博士愣了一下，道：“呃……梁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可要讓那些其他感染者測試藥物，也得先去辦手續、搞申請吧……”
“申請什么啊？我人就在這兒，我現在批準了，你趕緊去辦就完事了！”梁先生道，“如果再鼓搗不出結果，你就可以構思構思辭職申請怎么寫了！”
“呃……是！”葉博士僵了一下，連忙點頭，轉身去安排去了。
梁先生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懶得在這里待了，對所長道：“我回辦公室了，出結果了直接來辦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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