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老者聽到這話，也都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容。
不只是對楊天的諾言感到滿意，也是對楊天這謙和的態度感到滿意。
他們四人，原本都對楊天沒有什么了解，甚至面都沒見過，只在蕭家老爺子蕭煥章的口中聽說過楊天的事情。
可現在，親自交談了這么一陣子之后，他們心中都不由得對楊天欣賞了起來。
武強而不傲。
年輕而不驕。
不卑不亢，平靜謙和。
人中龍鳳，不外如是。
……
解惑解得差不多了。
談話也談得差不多了。
楊天又給四位老者以及老頭子倒了杯茶，看著他們喝下。而后，站起身來，很有禮數地道：“幾位老先生，雖然我很想和您幾位繼續喝幾杯茶，但，的確還有一些事情沒做完。所以我得失陪一會。”
四位老者微微一怔，不明白楊天說得是什么意思。
雖然秦放空的尸體還躺在不遠處得地板上，血液都還沒涼下來，但也畢竟是死了，而且死透了。
秦放空一死，秦家、沈家這次的行動自然是徹底破滅。
接下來楊天完全可以擺出勝者的姿態，好整以暇地將一切收拾妥當，然后聯合蕭家、楊家、薛家一起去找秦家、沈家秋后算賬。
這一切，都根本不須著急，也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人的阻撓。因為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除了秦家和沈家自己，已經沒人會為他們說話了。甚至就連秦家和沈家自己，也沒什么話可說的了，只能接受懲罰與審判，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那么，楊天現在又有什么事是必須急著去做的呢？
“斬草除根，”楊天平靜而坦然的回答道。
四位老者聽到這話，又是一驚，甚至稍稍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放空是草。
而根，毫無疑問是秦家，以及聯合的沈家。
楊天難道準備去將這兩個家族全部滅掉？
以他現在的實力，當然可以做到，并且是真的沒人可以阻止。
而且，以楊天剛剛經歷的一切，他也是有道理、有理由這么做的。
可是……
四位老者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沒想到，這位剛剛還心平氣和、謙順溫柔的小伙子，一轉身，就準備去滅掉兩個偌大的家族。
“或許還有更妥當的方法？”灰衣老者頓了頓，道，“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你也完全有這么做的理由。可，我覺著，你這么個年紀輕輕的、天賦無限的小伙子，不一定要為了這么件事，讓自己雙手沾滿鮮血。”
蕭家向來主張和平。
這四位老者又都已經老了，性情相對溫和，不太推崇殺伐，自然更希望楊天選擇更穩妥的手段來討伐秦沈二家、讓他們付出代價。
事實上，他們的想法也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以現在的情況，楊天根本不需要急著去做什么，只要聯合蕭家以及楊家、薛家去向秦家、沈家討要說法，秦家、沈家就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和膽子。他們只能屈服，并且，必將為了平息楊天和楊家的怒火而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受到嚴苛至極的懲罰。
而今后，秦家和沈家，也不可能再對已經突破到了更高層次的楊天造成任何的威脅。只能忍氣吞聲，夾起尾巴過日子，然后在蕭家、楊家和薛家的持續打壓下日漸沒落。就算不家破人亡，也會逐漸衰落。
這似乎才是最穩妥、最靠譜的結果。
不過……
在這件事上，楊天的意見和四位老者并不相同。
他淡然而篤定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怕什么雙手沾血，我手上沾的血已經夠多了，多點也沒關系。我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我在乎的人會不會受到傷害。而秦家和沈家，已經深深地觸犯到了這一點。
斬草除根這個說法，本就不是我提出來的，是秦放空自己說的。他說，等殺掉我之后，他們秦家會派人去暗殺掉除了楊家之外所有和我有關系的人，以此來確定不會再有一個擁有天賦的后代產生。
我看得出來，他并不只是在嘲弄我、激怒我，他是真得打算這么做。而秦家，或許已經開始做了類似的籌備了。
所以……我沒選擇了。我絕不容許任何這樣的可能性存在，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因此，我只能向他說的那樣，斬草除根。
不過，您幾位放心，我也不會大開殺戒、婦孺盡殺的。我只會殺達到了氣勁級別的武者。只要沒了他們，這兩個家族，大概也跟徹底滅亡沒什么區別了吧，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再興風作浪了。”
四位老者聽到這話，神情都有些復雜，但沉默了數秒之后，卻也沒人開口勸阻什么。
因為楊天說的已經很誠懇，很有理有據了。
沒人有資格阻止他這么做。
而且，也沒人有能力阻止。
所以，幾位老者都只是嘆息了一聲，沒有多言。
楊天看了一眼他們，道：“謝謝諸位理解。我先失陪了。”
說完，楊天一轉身，便消失在了這里。
幾位老者看著他消失的身影，都有些神情復雜。
過了一會兒，灰衣老者轉過頭來，看向老頭子，道：“喂，你就這么看著你徒弟去大開殺戒了？”
老頭子還在喝茶。
一邊繼續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一邊撇了撇嘴，道：“他要是不去殺人，那他才不配當我的徒弟。”
灰衣老者聽到這話，苦笑了一下，道：“你這家伙培養出來的徒弟，果然也柔和不到哪去。”
“柔和有個屁用，”老頭子不屑道，“你們蕭家倒是夠柔和，天天作壁上觀。結果呢，這秦家、沈家越來越過分，甚至都不把你們放眼里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灰衣老者聽到這話，都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嘆了口氣，又苦笑了一下，道：“唉，我果然還是說不過你。行吧，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這也算是他們咎由自取。只是，這秦家、沈家一滅，局面恐怕會有大變動啊。到時候華夏之外的那些個家伙，恐怕又得躁動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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