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地有聲的斥責讓云亦初縮了縮脖子，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去取下了戒指握在手心，把手放進了口袋里。
帶著歉意的目光投向男人，卻發現對方正在朝他走過來。
“對不起……”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東西確實是他放在那里的。
只是想要得到爺爺的承認……
楚凡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把他藏起來的手拉了出來，云亦初想要抗拒，卻抵不過男人的力道。
不可以！
對面楚呰的臉上陰云密布，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
現在大概就是最差的那種時候吧。
抬起頭，楚凡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力道，把他的戒指重新給他戴上，隨后站起身，高高的舉起。
意思自然明了。
“重新介紹一下，我的愛人。”
琴樞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楚煜偷偷給他比了個贊，拉著許爻坐的遠了些，以免等下殃及池魚。
只有云亦初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楚凡輕聲提醒，“你現在應該站起來。”
聞言云亦初倏地站起身，沉重的椅子被他的力道帶倒，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真是，糟透了。
“胡鬧！”楚呰一拍桌子，桌上的餐具隨著他的動作震動，聲音有些刺耳。
安靜旁觀的許爻發出了一聲驚呼，成功提醒了他還有外人在場。
楚呰壓了壓火氣，冷哼一聲。
“跟我到書房來。”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凡哥哥……”云亦初擔心的攥緊他的衣角，擔憂的看著他。
楚凡輕聲安慰，“沒事的，等我回來。”又抬起頭，溫聲道，“幫我照顧好他。”
這話是對琴樞說的，后者被他低沉的聲音蠱惑，竟然點了點頭。
兒子真是長大了，好有男人味(???)
兩人走后，餐廳里氣氛沒了嚴肅的楚呰，氣氛松和多了，云亦初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焦慮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安啦，我老公又不會吃人。”琴樞倒是一臉無所謂，拿起盤中的葡萄一顆顆吃著，葡萄竟然是剝好皮的。
她保養的很好，歲月仿佛在她臉上沒有留下痕跡，仍是小女人般的模樣。
“你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取悅未來的婆婆嘛？”
琴樞看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收回來有些怨念，轉而八卦起來，“你和凡凡認識多久啦？”
“七年吧。”
如果算上上一世的話。
“什么？！”琴樞震驚的睜大眼，這還是個孩子啊！“我兒子可真不是人。”
這次云亦初目光收了回來，不滿卻又小聲的反駁。
“不許說凡哥哥壞話。”
原本長相就十分無辜的少年此刻低垂著眼瞼，嬰兒彎的睫毛長長的在燈光下投下陰影。
眼角微微下垂，帶上了幾分憂愁。
看上去惹人憐愛極了。
琴樞目光灼熱，最終還是按耐不住的挼了把他的腦袋，“放心，我老公這個人雖然嚴肅，但還是很溫柔的，發完火就沒事啦。”
“溫柔只是對你吧。”楚煜聽后不以為然，許爻也夫唱夫隨的點點頭。
大概是因為隔了一層樓的距離，加上房間隔音太好，云亦初費力了半天也沒有聽到樓上的任何動靜。
當然還有個原因，身邊這個“未來婆婆”喋喋不休的追問。
等待的時光異常漫長，云亦初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跑上樓，又在敲門時停住了腳步。
會不會弄得更糟糕呢？
書房內。
楚凡跟著進入房間關上門后，便聽到一聲厲喝，“跪下。”
沒有猶豫，也沒有反駁，安靜的跪了下去。
“你這多么年不結婚，就是為了他？！他是個男人！”楚呰怒火中燒，劈頭蓋臉的責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
他表現的太過淡然，這對憤怒的楚呰來講無異于火上澆油。
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轉而目光在書房內搜尋著。
“右手第二個柜子。”
楚凡善意的提醒，自覺地脫掉了外套放在一邊。
打開柜子，里面放著一根黑褐色的軟鞭，楚呰抓起鞭子走到他身邊，看到異常配合的兒子遲疑了片刻，硬著語氣問，“你還有什么話說？”
“聲音小點。”
他怕小崽子聽到了擔心。
回答他的是結實的迅猛的一鞭。
火辣辣的劇痛襲來，楚凡倒抽一口涼氣，額頭上立時滲出了薄汗。
“這話你該對自己說。”接著又是狠厲的幾下，知道自家兒子不服軟的性子，有心讓他改口，楚呰手下沒有留情。
楚凡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咬緊牙關不發出任何聲音。
隨著鞭子的破空聲，身上的疼痛在疊加，鞭子累加到剛才的傷痕上帶起新一輪的疼痛。
不多時汗水就凝聚成滴，順著額角流了下來，從下頜滴到地毯上。
他的沉默對于楚呰無疑是挑釁，下手也更加重。
突然加重的力道鞭鞭到肉，沒幾下楚凡就悶哼一聲，身體有些不穩的向前栽去。
楚呰被暴怒充斥的大腦驟然清醒，停下了手。
手撐著地毯勉強支撐著身體，楚凡有些狼狽的喘息著緩解背后的疼痛。
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從小沒有養在身邊的兒子，楚呰的眼中有心疼，也有自責。
“是我和你母親虧欠了你陪伴，才讓你養成這樣畸形的感情……”
“不是畸形的感情。”
楚凡緩過了劇烈的疼痛，重新跪的筆直，目光坦然的看著他，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他們的這段感情，沒有任何強迫與黑暗。
干干凈凈的。
不該用這么難聽的字眼形容。
楚呰握緊了手中的鞭子，被汗水打濕的襯衣部分貼著后背，透出斑駁的紅痕，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正在這時，門被從外面推開，楚雄拄著手杖，面色不好的從外面走進來。
跟在他后面的云亦初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立刻撲到他身邊，半跪著扳過他的臉。
男人臉色蒼白，額頭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見到他勉強扯出了個難看的微笑。
“沒事的，不怕。”
聲音中是從未有過的虛弱。
心疼的替他擦著汗，云亦初紅著眼眶咬緊唇不讓眼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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