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挺疼的。
意識停留在車禍前他護著賀水北，然后就沒有什么反應了。
睜眼，沈燁看到在病房里守著的，是賀山南。
瞬間，沈燁清醒了不少。
但沙啞的喉間因為好幾天沒有進水而變得干澀，椅子上的人是聽到動靜驚醒的。
賀山南雙眼里布滿血絲，看到沈燁醒來的時候，先是怔了一下，可能以為在做夢。
然后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做夢。
“醒了啊，還有哪兒不舒服的，我叫醫生。”賀山南問沈燁。
沈燁沒讓賀山南走，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有些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小水……”
賀山南明白過來，說：“她沒事，好得很，你想想你自己吧，肋骨插穿肝臟，差點就他媽死了。”
賀山南想著多虧沈燁還活著，要是這人死了，賀水北得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而這個剛醒過來的男人，在聽到賀水北沒事兒之后，臉上的擔心才全部消失。
又問了一句：“她……人呢……”
“哥，大哥，現在凌晨兩點，我把她綁回去休息了。”賀山南沖沈燁喊了哥。
這人都不問問他自己的身體情況，滿腦子都是賀水北，滿腦子都是。
賀水北也是，手術結束了之后就一直要在重癥監護室里面等著，一定要等到他醒過來為止。
賀山南還是趁著她要換藥的功夫，讓醫生在她的藥物里面加了助眠的。
免得她那個腿，真的要斷了。
隨后，醫生過來給沈燁做了個檢查。
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要好好休養，不然就算再強壯的身體，也得廢了。
醫生快走的時候，沈燁問了一句：“還能做肝臟捐贈手術嗎？”
“當然不能，除非你不想活了。”醫生覺得沈燁心真大，多囑咐了一句之后，就出去了。
等醫生走了，賀山南給沈燁倒了溫水，讓他潤潤嗓子。
一邊給他舉著水杯，一邊說：“你想什么呢，肋骨插進你肝臟，剛給你修復好，你還想再切一段好的出去？你身體再好，那也是肉做的。只能說，老天爺都不想讓你當孝順兒子。”
沈燁嘖了一聲，可誰讓事情就那么巧呢。
原計劃元宵之后就跟沈寒江做手術。
偏偏這個時候賀水北被綁架，偏偏這個時候一起回宋城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偏偏那么巧，肋骨哪兒不插，插到肝臟里面。
也許，就是看不得沈燁給沈寒江捐肝吧。
“車禍，是意外嗎？”沈燁問了一句。
“你想它是人為還是意外？如果是意外，你覺得又是誰？”賀山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句。
沈燁身上還是疼的，傷口疼，腦子也不是很清楚。
還在想著賀水北。
他似乎有答案，但是又覺得好像不至于。
“云城那個，抓到了嗎？”
“抓到了，梁翊打算兩頭坑，坑完沈瀾坑你，拿了錢帶小水走。還好發現得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也是沒想到，梁翊那傻逼，對賀水北一直都沒死心。
沈燁想起來，但是被賀山南給按下去了，“你休息吧，別折騰了。小水醒了就讓她來看你，她真沒事，有事我現在也不會待在你這邊。”
賀山南知道沈燁這么沒辦法休息，無非就是想去看賀水北。
但就他現在這樣，起來都費勁。
賀山南這會兒也沒什么困意，問沈燁：“你什么時候對她有想法的？你藏得還挺深。”
“深嗎？”
被沈燁這么一說，賀山南覺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沈燁對賀水北的確是特別的，對別的異性都是冷臉的，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
但是對賀水北，又很有耐心。
而且不管她做什么，沈燁都會支持。
以前覺得不過是因為一起長大的緣故，所以他對賀水北才會親近一些。
又因為他們都對賀水北挺寵的，所以沒覺得沈燁的行為有什么不對。
但是現在想想，那些都是他喜歡她的證據。
賀山南就笑了笑，問他：“那你知道小水跟姜鐸在一起，什么想法？”
逃不過的問題，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想到他們會牽手，會接吻，也許會做更親密的事情，這種感覺，真的還挺絕望的。
這也是沈燁不愿意想那段過去的原因。
沈燁想了想，說：“也許當時跟她在一起，也許沒多久就分手了。都不夠成熟，沖動又浮躁。”
現在不會了，考慮得會更多。
不然就想現在，經常個把月見不到人，會吵架吧。
說起來，他還挺討厭異地戀的，經常見不到人，只能跟手機談戀愛。
可是現在，好像能忍。
除了戀愛之外，他們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賀山南嘖了一聲，說實話不是很了解，因為單身狗一枚。
……
賀水北很早就睡不著了，悄悄地從床上起來，往輪椅上一坐，打算去看沈燁。
前兩天就從那邊的醫院轉到宋城的一家私人醫院里，不是郭可儀他們那家。
VIP病房這一層，安安靜靜的。
賀山南將整層都包了下來，各個出口都有保鏢蹲守，進出的醫護也都是這邊的熟面孔。
生人，一個都不準進來。
賀水北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外面沒人。
她操控著輪椅往沈燁的病房那邊去，打開病房門，里面和外面一樣安靜。
但是，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轉頭，便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賀水北。
沈燁睡得不深，聽到動靜就醒了。
凌晨五六點，天色麻麻亮，沈燁看清楚坐在輪椅上進來的人，是賀水北。
“你醒了？”賀水北看到沈燁深邃的眸，驚喜地發現他醒了過來！
要不是還坐在輪椅上面，賀水北估計得飛奔過去。
她快速地把輪椅推過去，臉上全是驚喜，“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了好幾天，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賀水北沒跟沈燁說的是，那些醫生還說他要是再醒不過來就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什么永遠昏迷之類的。
那是賀水北第一次跟醫護發火，說他們是庸醫。
沈燁這不是，醒不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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