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水北是在出酒店坐電梯的時候，碰到梁翊的。
小助理下意識就將賀水北給護到身后，總覺得這人不懷好意。
賀水北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說：“沒事，你坐別的電梯，我跟他有點事情談。”
梁翊眉頭微挑，目視小助理滿臉防備地從電梯里面出來，還不忘跟賀水北說：“小水，我在大廳等你，沒等到你我就報警。”
“你助理還挺可愛。”梁翊淡笑。
賀水北沒有跟梁翊東扯西扯，在電梯關了之后，聲音冷淡地跟梁翊說：“視頻給我，你要做什么，我答應你。”
“你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還真的挺讓人心疼的。”梁翊靠在電梯內，打量著賀水北，“難怪那么多人喜歡你了。”
“不然我還要對威脅我的人，笑臉相迎？”賀水北反唇相譏，“梁翊，你做的事，是犯法的。”
梁翊無所謂的笑笑，“彼此彼此，不然賀二你又何必委身答應我的條件？你哥畏罪潛逃，你爸媽包庇窩藏，足夠讓他們身敗名裂了。當然了，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舍不得看你因為這些事情哭。”
就真的很虛偽。
這件事難道不是因他而起？
看賀水北這么抗拒，梁翊倒是沒有再繼續嚇她，說：“放心，我不會碰你。你對我的價值，遠高于把你留在身邊當個金絲雀。”
可聽到梁翊這么說，賀水北眉頭比剛才皺得更緊。
梁翊的危險和后果是可以預估的，但他現在要的，卻又不是她想的那樣。
電梯快抵達一樓，梁翊說：“當然，你還有別的選擇。去警局大義滅親，我和他們還能在里面湊一桌麻將。”
他知道的，賀水北不會去報警，她不會為了把梁翊送進去賠上她的父母和兄長。
電梯抵達一樓，梁翊這會兒竟還裝模作樣地幫她擋著電梯門，讓賀水北先走。
她是一刻都不想留在電梯里面，快步從里頭出來。
賀水北能夠確定的是，她哥的確捅了人。
而且的確被安排出國了，安排他出國的是他們的父母。
如今把柄掌握在梁翊的手中，他牽著她的鼻子走。
……
賀水北參加完今天的活動，沒有回昨天住的酒店。
梁翊住在那兒，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給助理轉了錢，讓她自己在四九城玩幾天或者先回海城，她要一個人留在這邊。
小助理也管不到賀水北的私事，叮囑她注意安全，便走了。
賀水北給沈燁發了消息，說她在后海附近，他要是結束得早，就來這邊找她。
已經換下禮服，穿上最普通的長款羽絨服，帶著帽子和口罩，走在街頭巷尾，沒有人認出她就是賀水北。
晚上沒吃東西，外面又挺冷的，她看到附近有家便利店，便進去買了瓶熱飲。
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沈燁的電話，那頭有點吵吵，沈燁的聲音傳來：“你在哪兒，我過來了。”
“我在里面的一家便利店，坐在窗邊，黑色羽絨服。”賀水北跟沈燁說話的時候，店里進來兩個下晚課的學生。
那個女生拿著購物籃在便利店里選購，拿了酸奶，巧克力，糖果，薯片，還到冰柜那邊拿了兩盒冷飲。
最后女生讓男生買單，結果男生說：“除了酸奶，別的都放回去。”
“為什么啊？”女生嘴噘得老高，“我不要，我想吃。”
“大冬天吃冷飲，你下次痛別喊我給你煮紅糖水。嘴上說著減肥，你看看這些膨化食品一樣沒少。”
“哥，我的好大哥！”
“你叫一百聲哥都沒有用。”
男生最后把那些高甜高熱量的零食，都放回去了，他妹妹對著他的背影做鬼臉。
這畫面很熟悉，就像以前她和賀山南。
雖然他們家里挺有錢的，但父母為了不養成他們胡亂花錢的習慣，在他們成年之前，嚴格控制他們的零花錢。
女孩子嘛，喜歡漂亮裙子，喜歡各種稀奇古怪漂亮可愛的小物件。
她的零花錢不夠，都是找賀山南要的。
哥哥對她，真的很好。
好到，都為了她捅人。
賀水北目光一直跟隨著那對兄妹，那個男生最后還是給買了冷飲，并揚言說只讓她吃一半。
女生看他結好賬，拿著冷飲就跑。
她視線往外，恰好看到不知道何時站在便利店外的沈燁。
他穿一襲西裝，外面套了件同色系的大衣，看著像是剛從商業會晤中趕來的樣子，臉上的疲憊都尚未褪去。
眼神對上的時候，賀水北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
當然，在看到沈燁將背在身后的冰糖葫蘆拿出來的時候，她眼里是真的漾開了笑。
賀水北起身往外面跑去，跑到沈燁跟前，一下子將他抱住。
撞了個滿懷。
沈燁將賀水北抱在懷里，低聲說：“才多久沒見，就這么想我？”
“不是要去慕田峪嗎，什么時候去？”
“我還有工作沒有結束。”沈燁失笑。
賀水北將腦袋埋在他的懷中，“什么時候能完？”
“還有兩三天，你自己先在城里玩玩？等我這邊結束了，帶你去。看天氣預報，得過兩天才下雪。”沈燁把手放在她后脖子上，他的手暖和，很舒服。
賀水北點點頭，也不能要求沈燁丟下手里頭的工作就陪她。
她也不敢將那件事告訴沈燁，她太了解沈燁了，肯定會去弄死梁翊。
到時候就是他跟賀山南還有父親三人進去了，賀水北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
“你今天好像格外粘人。”沈燁松開賀水北，把用糖紙包著的冰糖葫蘆遞給她，“剛才過來看到的，嘗一個，不會胖。”
雖然知道賀水北晚上不吃東西，但是路過的時候，還是下意識買了。
賀水北接過，回道：“你不喜歡我粘人嗎？那我去粘別人好了。”
沈燁嘖了一聲，說：“你敢。”
兩人一道往外頭走去，賀水北沒吃糖葫蘆，這會兒要吃的話得摘口罩，容易被發現。
但是這樣走在異地的大街上，被沈燁牽著手，就生出了一種，談戀愛的感覺。
是一種，和從姜鐸身上體驗不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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